程文继说:“那日见到的那些蛇,很可能遭到了人为捕杀,目的是获取这些生泉!就是不知道这些蛇都是哪会儿被挂在上面的,要是那日取下点尸体样本,或许还能知道确切的年份!只是如今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下去,怕是跟爷爷说他也不会批准……”
郑南捷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但是他不想让程文继参与进来,便打发他说:“这怕不是几百年以前的事了!想知道真相,难!”
“你知道附近村子有没有关于生泉的传说吗?”
看样子程文继还真对这事上了心,见他如此问郑南捷马上摇头。
他心想可不能让他掺和进来,他可是程山的孙子,是敌人!
程文继失落地叹了口气,然后跟郑南捷说了自己的打算。
他说前阵子爷爷的身体突然出现了情况,做了几次手术,现在才刚好些,他爹正逐步接手程氏的公司,由于一个人忙不过来,正打算把分公司交到他手上。
而他自己还不想被困死在那死气沉沉的办公室,不想整日西装革履游走在各种大会小会之间,他说他还有很多想做的事。
郑南捷听着这不知是显摆还是诉苦的诉说,鄙夷地皱起了眉头。
“我觉得你还是回去继承你爷爷的公司比较好!毕竟是自家企业,自己人管理起来你爷爷比较放心!”
这不是程文继想听到的,他听过后表情明显很失望,扭头就走回了来时的方向。
郑南捷见他要走,乐呵呵地跟上去,准备送他离开。
程文继离开后,郑南捷继续忙自己的事。
终于,第二天上午,以郑南捷为队长的队伍便组建好了,装备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他心急,准备下午便开车出发。但沈怜说要回莲花村一趟,无奈郑南捷只好把出发的时间往后延。
郑南捷之前在这捅了那么大篓子,如今两人回爷爷家都是把车开到太阳山附近,徒步从山上下来的。
傍晚,郑南捷在沈怜爷爷家吃了顿饭,他本想就在这住下,但沈怜怕村里人看见传出去不好,暗示郑南捷晚点没人的时候去住王婶家民宿,还悄悄对他说王婶家已经整改好了,几天前就开始营业了。
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觉得自己尚且年轻,还需多活几十年,做些喜欢的事,还没必要太过暴露自己,等着陈树荣找人来收拾他!
可惜了,沈怜不让她住下,晚上他又得回梁竟基地里凑合一宿。
刚遗憾完一抬头发现天色尚早,太阳山距梁竟基地不过几里路分分钟就能到,此时正值夕阳,满院霞光,景色甚好,适合闲聊……
他便搬了凳子,在爷爷家小院坐下来乘凉唠嗑。
郑南捷很会说话,跟爷爷闲聊问这问那,逗他开心,让爷爷的脸笑得像个橘子。
“爷爷,你墙根下种的是什么,能吃吗?”
“爷爷,你咋把猫喂那么肥,它还能捉老鼠吗?城里的猫连老鼠都不认识,它认识吗?”
沈怜暗自吐气,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傻缺!”
沈宗德却笑弯了眼睛,回答说:“能吃,能吃,那是……”
不得说完,郑南捷已经走到墙根下,拔了一个叶子塞进嘴里。
“啊……吐吐……”
他边往出吐边咧嘴。
“那是苦菜,苦的,老了,都开花了!”
沈宗德笑开了花,那表情仿佛是在说:城里来的傻小子……
说完,沈宗德起身就要去喂驴。郑南捷忙跟上去,“爷爷来我帮你!”
一会儿喂完驴,沈宗德去房后园子摘菜,郑南捷屁颠屁颠跟过去,“爷爷我帮你!”
把菜放到厨房,里面又传来一句:“爷爷,你都爱听啥戏!我给你找个……”
终于,爷爷忍不住偷偷出来,拉拉沈怜衣角悄悄说道:“我看就让他住下来吧!你要对他不放心,我让他跟我一屋,晚上我盯紧他,省得他搞小动作!”
沈怜一时不好拒绝,转念一想,人家自始至终就在帮她,如今她哪能说出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就只是住一晚,她有点太冷血了!
晚上,忙着给郑南捷腾房间找被子,弄好之后就已经十点了,沈怜困得连连打哈欠,忍不住回到自己房间拉窗帘,准备睡觉。
以前她自己一个人回来,爷爷很早就睡下了,她一个人玩手机洗漱一直到很晚才去睡,她习惯起夜,就有了留门的习惯。
如今这毛病在多个人住进来之后也没改,周丽丽来的时候和她挤一个房间,两女的没啥防备的,郑南捷来了她把这事忘了!
结果,郑南捷推门进来,看到她赤裸着上半身换睡衣的时候,他显然惊呆了,一动不动,直到沈怜转身发现了他,并问了句:“看够了吗?好看吗?”
郑南捷先是犯花痴似的点点头,见沈怜穿好衣服转过身,眉间一股煞气,马上改口:“不不,不好看……不是不是,好看,没看够,不是不是!好看,但不敢看了……”
沈怜见他这百口莫辩的啥样,真不敢信他连个女人的上半身都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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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进屋之前先敲门!”
郑南捷脸上应是,却还站着不走。
沈怜无奈,“你还不去睡觉?”
郑南捷忽然忘了来她屋的目的,改口问有没有多余的牙具。
沈怜给他找了套放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牙具,回屋不久就关灯睡觉了。
这回她终于想起把门锁上了。
晚上,郑南捷躺在床上,回想着晚上见到的那一幕,心里痒痒的,难以入眠。
那光滑雪白的肌肤,那流畅饱满,力量与温柔并存的侧身线条,那凸起……
想得他脸蛋子热辣热辣的!
要是,他是个禽兽,而非正人君子就好了,不用顾虑那么多,直接扑上去……
但,这也只是在床上瞎想想罢了!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
嗡嗡两声,手机传来一阵震动,郑南捷拿起一看,是程文继,他又问了生泉的事,看样子他是在多方打听!
郑南捷一拍脑袋才想起来,他那么晚去找沈怜就是要说这事来着,结果一激动给忘了。
生泉的事,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这乡下的夜,安静得出奇,没有了车子行驶的噪音,没有街道上晚归的人偶尔的喊叫,突然静谧起来,只有微风拂过树叶带来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布谷鸟的鸣叫声!
夜,变得漫长难熬了起来,他想快点天亮,这样,又能见到沈怜。
次日,郑南捷早早起来,站在院子里做起了早操,见沈怜磨磨蹭蹭才拉开窗帘走出来,他问道:“看样子你是累到了,不如你先休息两天……”
“不用!正事要紧!”
沈怜打断道。
郑南捷清楚她的脾气,便默默顺从了她的意思。
“爷爷早起吃完饭上山去了,他说饼烙好了放在锅里,菜在煤气灶上!还有汤,在电饭煲里温着!”
“你吃了吗?”
沈怜问。
“没呢,我等你!”
郑南捷回答。
沈怜发现了他的异样,从刚才开始笑得跟个傻子一样,好像得了什么大便宜!
两人把饭菜端桌上,吃完的时候,时钟指针已经指到了十。
收拾完桌子,两人坐在客厅休息,郑南捷谈起了昨天程文继来找他的事。
沈怜乍一听,对那蛇干的存在十分好奇,问郑南捷有没有拍照片。
郑南捷摇摇头,说那些蛇干挺普通的,就没太在意,就是那日地下见到的那种红黑花纹的蛇,大概两三米长,手腕粗细。
他问沈怜,早些年间会不会有这样一群人,专门杀蛇提取生泉……
一听提取生泉,沈怜没满脸不解,“生泉不是只出现在墓主人的棺材里吗?”
听她这么问,郑南捷一时也好奇心倍增。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但世界上好多事是不按道理发生的!说不定是蛇进入了棺材里,偷喝了生泉,或者有人拿生泉给蛇喝,验证能不能达到长生!”
两人无比好奇,商量之下,准备去找村里唯一一个知晓生泉的人——赵年糕!
两人先是去了赵年糕的家,发现大门紧闭,从院墙往里看,那几间老旧的穿堂屋房门紧锁,玻璃沾满雨点和尘土留下的泥渍,前院和后院都长了片片杂草,看样子好久没住人了!
两人都不想现身去问村里人,怕惹麻烦,只好回爷爷家,打电话问梁竟。
此时,梁竟也正在基地边暗暗骂郑南捷磨叽,边焦急地等待着。忽然接到沈怜的电话,他有些激动。
“咋了沈怜,有啥事吗?”
“你知道赵年糕在哪吗?”
“你找赵年糕啊!找她有啥事吗?”
沈怜眉头一皱,声音严厉起来:“问啥答啥!”
梁竟心里一惊,马上回答:“她在市中心医院,她身体不好,好像快不行了,我爸昨天还说她儿子要给她准备后事呢!”
郑南捷她俩马不停蹄抄近路上山,直奔太阳山方向。
上了车,两人按着导航开到大路,即刻奔赴市里。
终于,车子晃悠悠开了三小时,抵达了市中心医院。
沈怜以家属名义看望赵年糕,登记过后,赵年糕的儿子儿媳已经过来接他们了。
“听梁竟说你们来看望我妈,真是有心了,谢谢你们!”
赵年糕的儿媳上前热情搭话,身后赵年糕儿子讪笑着,脸色不是很好。看他身形也消瘦了不少,看样子,赵年糕得病之后他儿子很是着急,为了治病应该没少费心。
“赵奶奶哪会儿住院的?我这常年在外,消息慢,不然早来了!”
沈怜说。
“嗨,她还不是那老毛病,成天给人家算这算那,泄露天机,遭……”
没等赵年糕儿子说完,他媳妇就杵了他一下。接着他媳妇改口说:“就是人老了,免疫力低,小毛病不断,到后期就开始器官衰竭!上年纪了,没办法!”
正说着,四人已经到了赵年糕病房门口。
离老远,郑南捷见到了床上躺着的花白头发,插着氧气管,瘦弱的小老太太。
一进门,赵年糕就认出了沈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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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小沈怜,是你啊!好多年没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
沈怜在她床边坐下,握住了赵年糕没插输液针的那只手。
赵年糕看了一眼儿子儿媳,说自己想吃上次买的梅干菜扣肉,那家顿的软烂好吃。
她显然知道沈怜这趟来是为了什么。
赵年糕儿子眼中忽现泪意,和媳妇对视一眼,他媳妇晃晃他的胳膊,他才颤抖着下巴点点头。
沈怜有些疑惑,伸手想去拦赵年糕的儿子儿媳说。饭店的餐打电话就可以定,为啥两人要同时走那一趟。
郑南捷明白了什么,拉住了沈怜的胳膊。
“你们去吧!放心,我们在,有事我们会叫护士!”
赵年糕儿子擦擦眼角点点头,转身和媳妇离开了。
两人刚出门,就听赵年糕儿子说:“本来就没两天活头了,她还要给人算,真是一点都不理解做儿子的苦心!”
好在她媳妇看得开,她说:“这是咱妈一生的志愿,这是她喜欢做的事!就跟你爱抽烟似的,明知道烟抽多了容易得肺癌,你不也一根根往嘴里送?兴许她给人算完这一卦,心里舒坦了,一高兴还能多活个一两个月呢!啥事别总往死胡同想……”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赵年糕也便开门见山地问了。
“说吧!你俩来有啥事,趁我现在还能扒拉扒拉手指头,再过些日子,就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见着我了……”
“赵奶奶,别这么说……”
赵年糕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说这类宽慰人心的话,她自己啥情况心知肚明。
沈怜见状,便说了自己的目的。
“赵奶奶,我们想问问,太阳山下面,有人收集蛇血提炼什么东西吗?”
这一问,赵年糕眼睛一亮,她艰难地抬了抬头问:“你终于还是下去了?”
“见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了吗?”
沈怜先点点头,后面又摇摇头。
赵年糕忽然锁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不对呀!那个人明明还活着!如果你没能见到他,那说明是他故意在躲着你!”
接着赵年糕又问:“发现那东西了吗?”
郑南捷这时点点头,他说拿去化验了。不只在斗里发现了那东西,在一排牛肉干下也发现了一小瓶没经过提炼的。
“牛肉干?”
赵年糕有些疑惑,直到郑南捷拿出了一张图片,那是一张网上找的类似于蛇干的那种黑红纹蟒蛇的照片。
“哦!”
赵年糕看过之后恍然大悟。
“这个说起来有些来历!”
她艰难地动了动身子,由沈怜搀扶着换了个舒服姿势。
“最早这种东西在我师父家里供着的神像画里出现过!后来,他悄悄地在房后盖了个庙,里面还摆上贡品,逢年过节就去烧香上供!”
“我继承他的东西时,他也跟我说过,说我们干这行都是它的恩惠,一定不能忘恩!要及时上香上供!”
“我那会问过,为什么和它有关,还要给他上供!我师父说,一方面,咱们用的东西,是它给的,另一方面,咱们还要靠他们当做眼睛!”
“你们也许好奇,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了,儿子不在家的时候我自己照样进进出出,干这干那!其实,我还有一双眼睛,就藏在心里,我能看见眼前东西大致的轮廓,清楚它们的方位,清楚东南西北,所以我一个人在家几乎不用依靠别人!”
“而我那双眼睛,其实就是‘它’给的!师父说干我们这行,迟早要瞎了眼,而他从小就眼瞎,后来也是得了‘它’的帮助才能看见东西,还能帮人算卦。”
“你们也许不清楚我是怎样算卦的,都快入土了我也就不怕说出来了!其实我那指上功夫也只是有模有样学我师父的,真正管事的不在那,在心!我只要在心里问一句我想知道的东西,就会出现一个声音或者一个场景……这下你们明白了吧!”
郑南捷和沈怜相互对视,都感到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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