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个脚印,个子应该比较高,是个男的,年纪应该在二三十岁左右。
脚应该受过伤,不瘦,很壮实。
脚上的伤,应该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不算太重,表面应该不算多么明显。
身体很健硕,平日应该学过一些拳脚。
性格比较急,有些暴躁。”
闻言杜澔很是诧异,狐疑道,“这些都能看出来?年龄,还有受伤与否,亦或者性格,这你也能看出来?”
这一幕属实有些玄乎,都有点像是神棍的意思了。
马老汉点点头,“不敢对老爷您有所隐瞒。
其实每个人年龄段的脚印痕迹深浅是不同的,一些年长之人脚印会更轻一些。
当然不排除一些本身就肥胖之人,可这个人明显不是。
还有对方当时走路应该比较急切,不是刻意的加快速度,就是本身走路就比较快。
风风火火的,所以我觉得他年纪应该不会大,还有性格应该比较急躁。
另外他的左脚脚印有些很细微的向外撇,脚印轻于右脚。
但有时候他的脚印又比较正常。
所以我推测对方应该脚上有伤,偶尔能忍住,但偶尔还是忍不住。
当然小老儿这些都只是我的一些个人看法。
码踪术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准确。”
说着这马老汉站在一旁没在多言。
听着这些,杜澔忍不住深吸口气,旋即朝门外招了招手,很快一名小弟走了进来。
这自然是这一串脚印的主人。
“澔爷!”
“你来说说,这老头说的对不对。”
小弟犹豫了片刻,还是点点头。
“澔爷应该是对的,我的脚的确受过伤,现在还没好利索。
至于急躁...好像也有点...”
小弟说着说着忍不住尴尬的挠挠头。
他的性格急躁可不是他自己这么认为,而是不少弟兄都认为他性格比较急躁。
而这会杜澔已经忍不住连连点头。
这么说来,这马老汉基本上都说对了。
性格急躁脚受过伤!
至于其他各项特征,这都不用问杜澔就知道对得上。
外在形体特征和马老汉说的如出一辙。
除此之外就是这学过拳脚,这更是不用说,自己手底下这群小弟很多都学过。
“好了,你回去吧。”
杜澔朝小弟摆了摆手,目光转而看了眼马老汉,复而重新看向杨大郎。
“大郎啊,这会我信了,你还真给我找到了人才。”
“不过这案子后续凶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看你这卷宗描述的不是多么详细。”
“澔爷是这样的...”
杨大郎点点头,
“这凶手应该是一个名叫古田樱子的东洋人!
目前我们还没对她动手,这人在日租界歌舞伎町工作。
并且还是一位有丈夫的女士。
根据我们的分析,当日应该是谭小姐在旅社当面询问了那位假丈夫。
想要追问她那位未婚夫的具体下落。
可能消息并不容预期,那位假丈夫察觉对方知道后,立马暴起发难。
但我们在谭小姐手上发现一些很细小的硬物凹痕。
经过我们的仔细对比,能够和谭小姐的发簪能对应上。
所以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谭小姐早有准备,所以对其人进行了反杀。
而后被其假丈夫的同伴古田樱子所杀害。
当然这只是我现在的一些推测。”
听完杜澔微微颔首,这个推测其实很多破绽,但无关紧要只要把那个古田樱子抓住好好审问一番也就可以了。
“不过怎么没抓人?这种事直接抓了审问就是,还需要向我汇报?”
杜澔瞥了眼杨大郎,他知道这多半有点原因在里面。
杨大郎点点头,“澔爷,这个古田樱子的丈夫刚好就是黑龙会的外围成员。
是一个东洋商人,专门为黑龙会筹措资金的一群人。
所以澔爷您看....”
杜澔默默听着这些,手指轻轻在扶手上敲击着。
说起来,他还真越来越想要把黑龙会连根拔起了。
不过眼下贸然出手,无异于火上浇油。
那位宋先生的确帮他把那件事给暂时摆平了。
但东洋人那边的舆论杜澔是知道的,可谓是十分沸腾。
如若现在再来一次针对东洋人的行动,人家多半就得急眼了。
高层如若是东北的老张,那多半不带怕的。
可是老袁的话....怎么说呢。
老袁以前还是很有血性的,打东洋人那叫一个狠。
甚至还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可这股子血性那都是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的。
这就是下位者的无奈,做任何事之前,哪怕再如何激进,也不得不考虑上位者的态度。
杜澔一时间莫名有种冲动,想要一步步往上爬的冲动。
“狗日的!这世道还真是让老子不舒坦呐!”
就见杜澔扯了扯衣领,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
闻言一旁的杨大郎有些错愕,尤其是看到杜澔此刻的神态和语气时,莫名有些惊惧。
就见杜澔摩挲着下巴,淡淡道,
“这样吧,我记得当初栽赃赵师奇的那个小兄弟,是不是叫老莫?”
“澔爷,那小子叫山莫,您叫小莫就成。”
“还是老莫吧,听着顺耳一些。”
“对了,之前我让他练习枪法,现在这小子怎么样了?”
杨大郎笑呵呵道,“回澔爷,这小子现在枪法准的不像话,不说百步穿杨,起码也能指哪打哪。
只要被他瞄准的东西,就没有打不中的。”
杜澔满意点头,
“很好,告诉老莫,最近可能需要他做一票,让他做好准备。”
听到这话,杨大郎心中一动。
他清楚,澔爷要是动用此人,多半又是想着搞栽赃嫁祸那一套。
“澔爷,您是想栽赃谁?东洋人?”
“栽赃?”
杜澔眉头一皱,“你说话注意点,以后用词我不喜欢听到栽赃二字!
怎么能叫栽赃?咱们可是正经人。”
“是!是澔爷!”
杨大郎笑着点点头,只是嘴角在忍不住的抽搐。
“不知澔爷这次是想对谁出手?”
他有些好奇这点,心里有个估算,多半是要对东洋人出手。
这是要栽赃给谁?这点他就不太能想清楚了。
貌似栽赃给谁,最后东洋人都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然而等杜澔下一句话出口,他就呆住了。
“当然是对我自己动手了,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