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整个营地逐渐苏醒过来。
简单吃过早餐,八点不到,拔营起行。
天空阴霾笼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给本来就艰难的行程,平添几分泥泞。
逶迤的队伍穿过峡谷,又沿着河道进入原始森林。
原始森林中本来湿气就大,小雨更让密林中雨雾笼罩,视线朦胧。
走在前头的李弘毅,用对讲机下令:“视线不好,所有人都跟紧一点。打起精神来,注意周围动静。”
“收到、收到、收到……!”
在他的提醒下,队形变得更加紧密,提防生变,也防止有人掉队。
负责后勤的贺少校和特战队员,牵着三十匹驮马,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十几名特战队员荷枪实弹,警惕周围一切动静。
可谁也不曾注意到,从周围一棵棵参天大树上,掉下来一只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的透明小肉团。
透明小肉团不偏不斜,正掉在一头驮马的背上。
小肉团将口器扎在驮马皮肤上,埋头吸血。
越来越多的小肉团从树上掉下来,掉在驮马身上、也掉在不少队员们身上。
无论是人是马,对这些趴在身上吸血的小肉团,竟然一无所觉!
吸血的小肉团越来越多,渺小的身体也开始膨胀变大。
原本只有花生米大小,吸满血后竟然膨胀到中指大小!
吸饱血的肉团,从人马身上脱落下来,在泥泞的雨水中蠕动着身体,极力爬上周围的大树。
有特战队员不注意,一脚踩在吸满血的透明肉团上。
“噗!”
这一脚像踩爆了一个血包,汁血喷溅!
“什么东西?”
特战队员抬脚,看见脚底下喷溅的鲜血,立时变得格外警惕。
他蹲下略微观察,才发现竟是一只手指大小的透明虫子,体内喷出的汁血竟然格外充沛。
他赶紧对着肩头的对讲机道:“所有人小心,脚底下有会喷血的透明虫子!”
“什么会喷血的虫子?”
专门研究昆虫学的张研究员,往回走到踩爆虫子的地方,蹲下略微观察,脸色一变。
他激动的对着对讲机大喊:“停下,全部停下!”
“为什么停下?发生了什么事!”
整个队伍立刻停了下来,李弘毅在对讲机里面问道。
“水蛭,有变异水蛭!”
“水蛭?不就是蚂蟥?那玩意不都是在水里吗?”
张研究员在对讲机里面激动的呼喊:“这种水蛭已经发生了变异,不只是生长在淡水里!就连颜色都变得透明。”
“大家赶紧找找自己身上,有没有被水蛭吸血!”
“水蛭口器会分泌麻醉液体,就算被吸血了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再加上透明体色,很难被发现。”
闻言,所有人赶紧在自己身上搜索。
“啊,我脖子上有一条……不止一条,好多!”
“哇,我腿上也有……!”
“我脸上都有……!”
至少一多半人身上,都发现了变异的吸血水蛭,惊慌的连蹦带跳,连拍带打。
“都别硬拔下来,会撕扯扩大伤口,水蛭口器还会残留在体内,造成感染……!”
“怎么办?怎么办?还在吸我的血……!”
“用盐……!”
队伍中不缺盐,抓一撮撒在水蛭身体上,很快就会自动脱落。
其实,队员们还好,都穿戴全套战术装备和雨衣,水蛭只能在脸、脖子、手和容易转进去的脚脖子等地方吸血。
但三十匹驮马就惨了!
最惨的几匹驮马,浑身都得撒盐,脱落下来上百条吸饱马血的水蛭,吸得健壮驮马都失血过多,皮肤苍白,腿脚发软。
稍好一点的驮马身上也爬满了数十条水蛭,被逐一踩爆,爆出一地汁血!
更不妙的是,头顶树上,还不停有水蛭掉下来!脚边草丛里,也蠕动着无处不在的水蛭!
“李队长,怎么办?还往前走还是退出去?”
李弘毅和两位副队长,还有几位教授脸色难看的聚在一起,看着遍地爆浆的透明水蛭,商量办法。
“我们的队员还好说,做好防护就基本能避免被水蛭吸血。但这些驮马很不好办。”
“咱们要进入核心区,这些运输物资的驮马必不可少。前面不知道还有多少水蛭,如果没有稳妥的办法,不能冒这个险。”
研究生态学的刘教授,沉思道:“普通水蛭只能在淡水中生存,就算是变异后也不会完全背离生存环境。”
刘教授看着淅淅沥沥的雨丝,还有密林中弥漫的水雾:“就算是变异水蛭,也只能在这样湿度极大的环境下生存。”
“只要通过这一片湿度最大的区域,也不下雨的话,变异水蛭的威胁就可以忽略不计。”
“但谁知道这片区域有多大?这雨又什么时候停?”
负责气象的曾教授观察了一下天色和周围环境:“现在正是东南季风盛行的季节,而且神农山里湿度和蒸发量都很大,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
众人一听,都沉默了!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选择继续前进,谁也不知道几时能走出这片区域。
退出去的话,谁也不清楚雨什么时候停,会耽搁多少时间。
小小的水蛭,竟然让科考队陷入了僵局。
站在一边旁观的许霖,思索半晌也感觉两难,没什么好办法。
于是,他用胳膊肘捅捅白玫,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白玫撸着怀里打瞌睡的郎小月,摇摇头:“我哪来的办法,但你可能有办法。”
“我?”
“我好像听见前面不远,有头老牛在吃草,声音有点熟。”
说着,白玫伸手指了个方向。
“老牛?那头老牛?”
“我咋晓得是哪头牛,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许霖想了想,上前和李弘毅打了个招呼:“李队长,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顺便处理一下人马的伤口,我去前面看看情况。”
等李弘毅点头同意后,许霖带着苏小果,朝着白玫指的方向行去。
走出两三公里,前面出现一片林间草地,草地中间有个长满荷花的池塘。
一头老水牛,正舒舒服服的卧在池塘中反刍,只露出一对巨大的犄角和一颗巨大的牛头。
许霖大喜,远远招着手打招呼。
“老牛,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