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华的抚市市中心地段,一座两层小楼静静地矗立。
这座小楼自带一个精致的小院,院里种植着各色花草。
在月色照耀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几人围坐,一场家庭会议正在进行。
为首的是一位面容硬朗、气场强大,看着40来岁的中年人薛剑。
薛剑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盯着坐在对面的年轻人刘俊。
沉声问道:“刘俊,我那丫头到底去哪里了?”
刘俊微微一愣,随即回答道:“蒹葭已经在去沪市的火车上了。”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妇女就猛地站起身来,满脸怒容地骂道:“哥,都是你惯的!现在妈走了,原本打算搞个灵堂好好拜祭一下,现在怎么办?明天拜祭什么?拜祭一个空棺材吗?”
这中年妇女是薛剑的妹妹,薛愈。
这时,一个30来岁模样的男子也站了出来,他是薛剑的弟弟,薛刚。
他瞥了薛愈一眼,冷哼道:“就知道吵,一回家就这样。妈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来看望一下妈?现在妈走了,你倒回来尽孝了?”
薛愈被戳中了痛处,却不肯示弱:“有脸说我?你回来了几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那些风流事!”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薛剑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够了!别吵了!”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大厅内回荡。
薛愈和薛刚都被镇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薛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妈已经走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为她办好后事。既然蒹葭带走了骨灰盒,那我们就搞个衣冠冢吧。”
他的话音落下,大厅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众人都知道,这个决定虽然无奈,却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等薛愈和薛刚满脸不满地蹭蹭上楼之后,大厅里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
薛剑瞥了一眼他们离去的背影,然后转过头来,对刘俊使了个眼色,低声问道:“刘俊,现在谁在蒹葭身边?”
刘俊微微一笑,回答道:“是小灰在跟着小姐。”
薛剑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小灰机灵,有她在蒹葭身边我也放心些。你告诉小灰,让她跟紧了,千万别让蒹葭出什么事。”
“好嘞,我会吩咐她的。”刘俊应了一声。
“这丫头,真是胆大妄为,什么事情都敢做。”说到这里,薛剑不禁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刘俊也笑了笑,回应道:“小姐也是想尽一份孝心,虽然方式有些特别,但她的心意是好的。”
薛剑听后,若有所思,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就随着她的性子去吧。”
开往沪市的火车像一条巨龙,在夜色中呼啸穿行。
车厢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张有为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偶尔瞥一眼对面正在大快朵颐的薛蒹葭。
薛蒹葭双手捧着煌上煌的鸭脖,啃得津津有味。
然而,辣味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期,她边吃边用手扇着风,试图减轻口中的辣感。
双颊微微发红,瞪大眼睛看着张有为,生气地嘟起嘴巴。
似乎在埋怨他给的东西太辣了。
张有为看着她那狼狈又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慢点吃,又没人抢你。”
薛蒹葭呼出一口气,嘟囔道:“好辣啊,这个煌上煌真是太辣了。”
“你不是赣省人吗?怎么连这点辣都受不了。”张有为打趣道。
薛蒹葭翻了个白眼,回应道:“我都不在赣省多久了,怎么可能还吃得了那么辣。”
说完,她继续与手中的鸭脖奋斗,尽管辣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但还是舍不得放下。
张有为看着她那倔强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好笑。
他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鸭翅,递给薛蒹葭:“那你试试这个鸭翅,味道应该没那么辣。”
薛蒹葭接过鸭翅,咬了一口,果然味道温和许多。
没一会儿,薛蒹葭风卷残云般吃完了所有的卤味。
她接过张有为递来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哈,还是好辣啊!”薛蒹葭喘着气,仍然不住地吞咽着口水,仿佛那辣味还在口腔里翻腾。
张有为看着她那狼狈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那你还吃那么多,不怕辣坏了啊?”
薛蒹葭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理直气壮地说:“我一天没吃饭了,看到有吃的肯定要多吃点嘛。”
张有为听了这话,不禁有些担忧地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会一天不吃饭呢?”
薛蒹葭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不吃饭就是不吃饭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说完,她还耸了耸肩。
对她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张有为也不再提这个。
把吃的卤味骨头和纸巾这些都给收拾好,扔进垃圾桶。
独自躺在了床铺上。
他抢到的是下铺票,给薛蒹葭也抢到了一张下铺票。
就在他隔壁。
张有为也没想到薛蒹葭出门不带钱,就来火车站了。
这同学一场,能帮就帮吧。
等薛蒹葭嘴里的辣味消的差不多了,也坐到了下铺位上。
薛蒹葭是把骨灰罐放在了下铺,用枕头盖着。
张有为还是蛮佩服她的。
很多男孩子估计都不敢碰骨灰盒,生怕沾着点霉运。
薛蒹葭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哎,好无聊啊。”薛蒹葭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你有带MP3吗?我想听歌。”
张有为摇头道:“我哪有钱买那玩意儿啊,现在MP3可贵着呢。”
“这样啊…”薛蒹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那我下次送你一个吧。”
张有为连忙摆手:“哎呀,不用了,你不用这么破费的。”
“没事的,就算是感谢你吧。”薛蒹葭笑着说。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厢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火车轰鸣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还是张有为打破了沉默,忍不住地问道:“你一直带着这个骨灰盒,到底要干嘛呀?”
薛蒹葭低头看了看骨灰盒,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淡淡地说:“没啥,准备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