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张齐方才找回一丝少年人的心态。
果然,老干部什么的,用到的时候再拿出来也无妨。
重返18岁,还是少年人的装逼,最令人舒爽。
在后排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不一会儿,杨怀远三人垂头丧气走了进来。
见到张齐,林世峰和陈吉春一左一右,坐在了他的旁边,低声道:“义父,教我!”
杨怀远抹不开面子,但还是挨着林世峰坐下,将耳朵支棱起来,一言不发。
“无他,只是平平无奇的帅罢了。”
张齐轻轻倚在了座椅靠背上,心里再默默加一句:再加上,平平无奇的重生。
如果现在把他放到三十多岁的同龄人群里,他可能依然平平无奇,但在一群清澈的大学生面前,无疑是降维打击。
智商有高低,但这十几年的阅历,却是任何事情都无法弥补的。
林世峰、陈吉春见张齐不想多说,以为是在教室里不太方便说,决定回宿舍再问个清楚。
音乐表演系的课程,都是大课,一节顶普通两节课的时常。
两节大课下来,已经是下午5:40,张齐出了第二节合堂的阶梯教室,就溜溜达达走向北门。
杨怀远三个,也听到张齐要请骆冰清吃饭,暗戳戳远远跟在后面。
从音乐学院教学楼出来,走到北门,大概十分钟。
张齐腿长,走到北门的时候,骆冰清还没到。
杨怀远三个跟在后面,四处张望,都没看到骆冰清的身影,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疑惑。
“老张不会被放鸽子了吧?我就说骆冰清不能这么听话。”
等了五分钟,三人始终没有发现骆冰清的身影,杨怀远突然感觉,头顶的阳光,又明媚了起来。
陈吉春个子高,又四处打量了一阵,仍没发现,挠了挠头:“不能吧?齐哥不像你,你净吹牛,齐哥不会。”
“眼看着到六点了,骆冰清人影都没见到。咱们可是一起下的课,就算她走路慢,也早该到了。”
杨怀远乐呵呵看着站在路边的张齐:“这样,等会儿如果骆冰清真放了老张鸽子,那这顿我请,咱哥四个找地儿喝点儿去。”
“哥们带你们见识见识,四九城的夜色,有多么的迷人。”
杨怀远话音刚落,拐角处闪出一个精灵般的身影,一缕香风拂过,骆冰清如一朵天边飘荡的云,如一缕山间清爽的风,飘飘然落到了张齐的身旁。
她的右手中,似乎还攥着什么,怯生生递到张齐面前。
如同一个含苞待放的怀春少女,向她倾慕已久的男神,献上了精心准备的礼物。
“我特么,真是闲的!”
遭遇二次暴击的杨怀远,暗骂自己一句,只觉突然间有种什么东西破碎的感觉。
“走了,走了。”
林世峰扭头就走,吃什么吃,这一把狗粮,足够撑到下个礼拜。
只有陈吉春嘿嘿傻乐,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而此刻的张齐,看到骆冰清递到面前的益达,笑了笑:“专门给我买的?”
骆冰清轻轻抿着嘴巴,下巴微微一收,算是点了头。
她想着,给张齐买一瓶益达,他就不会经常找自己要了吧?
可纯净如一张白纸的骆冰清,如何懂张齐的厚脸皮?
只见他拍了拍兜,摊了摊手:“谢谢你,可是我没有包,麻烦你帮我带着吧。什么时候我想吃了,再找你拿。”
说着,他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为一脸呆萌状态的骆小冰打开了车门。
“上车吧!”
骆冰清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可以这样,浑浑噩噩坐上了出租车,整个人陷入自闭中。
张齐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说了声:“师傅,前边儿两个路口,滇佬火锅。”
“得嘞!”
的哥一脚油门,车就蹿了出去。
“兄弟,我开车载客多年,你女朋友绝对是这个。你们俩,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儿啊。”
张齐看着的哥竖起的大拇指,哈哈一笑:“谢谢老哥,我也这么觉得。”
“我不是跟你吹,前些年儿,女明星我也不是载过一个两个,电视上常见那谁谁谁你知道吧?也没你女朋友漂亮。兄弟,你可真有福气。”
“哈哈哈,我来上学前,半路上碰到的白胡子老道,也是跟我这么说的。”
......
张齐在副驾驶与的哥侃大山,骆冰清就在后座安安静静坐着。
她看着张齐侃侃而谈的样子,突然觉得,他好厉害。
京州的哥,这么能聊的人,张齐都能跟他聊得有来有回,天南海北的,什么话儿都落不了地。
她在京州打车多次,从来都不敢说话的。
还有,这的哥说他们是情侣,张齐也不反驳,他也是要追我吗?
透过副驾驶的靠背,骆冰清看着张齐的侧颜,五官端正、棱角分明、线条明显,有很强的立体感和辨识度,散发着一种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这是骆冰清第一次正大光明的打量一个男人的脸。
他,好好看。
两团淡淡的粉色云霞,轻轻爬上了她的双颊,顺着耳根,一路向脖颈绕去。
骆冰清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轻轻摸了摸,含羞带怯低下了头。
不敢再看。
就连益达的事情,都给忘了。
只是两个路口,很快,车到站。
张齐付了钱,与骆冰清下了车,走进滇佬火锅。
骆冰清也不敢看他,只是怯生生的,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张齐也没在意,带着她来到座位上,把菜单递给了她。
骆冰清接过菜单,眼睛这才亮了一下,点了个野生菌八拼,又指了指野生鲜竹荪,便将菜单递还给张齐。
张齐笑了笑,点了个菌王奇香锅,又加了一盘肥牛、一盘羊肉、一盘毛肚、一盘豆腐拼盘、一扎橙汁,将菜单还给服务员。
“谢谢你,张齐。”
骆冰清的声音,轻飘飘从对面传来。
弱弱的,柔柔的,软软的,糯糯的。
如果不是刻意听,还真就听不到。
“不客气,再说,你也帮了我大忙,不是吗?”
面对面坐定,张齐的语气,也变得轻柔了许多。
如春风拂面,温文尔雅。
骆冰清抬头看了看张齐,迅即低下头,像一只可可爱爱的小鹌鹑。
张齐身子微微前倾,用尽量温柔而又舒缓的语气,轻声道:“我要说,我们上辈子,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