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齐听着骆冰清的话,心里闪过一丝内疚。
说到底,刚刚他的那一番话,虽说也是出自真心,但还是有一些PUA的成分在内。
从小到大,总会有不同的身边亲近的人,对我们施加或大或小、或多或少的PUA。
有些是有意的,有些是无意的。
举个栗子,妈妈说从小把你养到这么大,多么多么不容易,你个小兔崽子还这样气我。
妈妈又会说,我养你这么大,也不图你什么,少让我生点气就行了。
看似寻常的两句话,隐藏着高级的无意识的PUA。
前一句,强调了妈妈养你的不容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经历,总之妈妈养孩子没有容易的,各种具体的从小到大的事例举出来……
你还这样气妈妈!
无论你这一次有没有理,都会让你新生愧疚。
后一句,也是先强调了从小养你这么大,说是不图什么,她说的话你能不听?
别忘了,后面还有一句“少让我生气”呢,她说的话你不听,她会不会生气?
当然,举的这个例子并不是很恰当,但也恰恰说明,我们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各种PUA的环境里。
再比如,把妈妈换成老师,老师说,我这么辛辛苦苦的教你们,为了你们……你们还惹我生气!
或者再换成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当年你怎么样的时候,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现在这么对我?
换成丈夫、妻子……
其实都是PUA!
只不过,有些人是无意识的,有些是有意识的。
张齐今天的那些话,是临场发挥,是真情流露,也是有意无意的想要让骆冰清做出一些改变。
也不能说张齐带有什么恶意,骆冰清和柳惜瑶,他都不想放手,如何让两个人“和谐相处”?
不上点套路,肯定是不行的。
将心比心,如果有另外一个男人要跟自己分享骆冰清,那张齐不把他狗脑子打出来,就不姓张!
咳……
还是说骆冰清吧。
张齐心中愧疚闪了一下,抬了抬头,又重新低下:“骆小冰,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能拥有一个如此完美的你。”
“你不是说我们上辈子就是好朋友吗?那你上辈子可能就是单纯的拯救了我。”骆冰清仰头看着张齐,轻笑一声。
上辈子拯救了你?
张齐陷入了回忆,上辈子大学四年,工作两年,与骆冰清相处了六年的时间,做了六年的好朋友。
后来回到老家,工作、相亲、结婚、生女,与她的联系也就慢慢淡了。
可直到2024年,34岁的骆冰清,也从未传出过任何绯闻。
偶尔跟张齐聊天的时候,还是老样子,连个男朋友都没谈过。
好像从始至终,能跟她走的比较近的男性朋友,只有张齐。
所以,到底是谁拯救了谁?
好像没有拯救,只有错过。
“骆小冰,上辈子我错过了你,这辈子不会了。”
张齐抱住骆冰清的胳膊,微微紧了紧。
无论怎样,这辈子是不会放手了。
“那上辈子,有没有柳惜瑶?”骆冰清眯起眼睛,“这是我最后一次问她有关的问题。”
“上辈子啊,我跟她没有任何交集,是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张齐回道。
“嗯。”
骆冰清的心情,没来由的更加开心了。
自从跟张齐在一起之后,她的戒备也逐渐放松,她的表情也愈发丰富。
从前那个见了人就躲着的小鹌鹑,终于渐渐绽放出属于她独有的靓丽风采。
虽然声音依然那么小,但整个人已经与之前大相径庭,整个人开朗了很多。
“张齐,京州的冬天,会下雪吧?”骆冰清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张齐因为她提到了柳惜瑶,此时CPU正在高速运转呢,瞬间就get到了她的点:“今年京州的第一场雪,我们一起堆雪人、打雪仗。”
“好!”
骆冰清的睫毛微颤,嘴角微翘,让张齐不由得想起了那句歌词:
她的睫毛弯的嘴角,用眼神对我拍照,我戒不掉她的微笑,洋溢幸福的味道……
她粉嫩清秀的外表,像是多汁的水蜜桃谁都想咬,她嘴上亮丽的唇膏,有一股自信的骄傲我看得到……
看着看着,张齐忍不住哼唱起来。
“是新歌吗?蛮好听的。”
骆冰清在张齐的怀里,听着他胸腔与腹腔的共鸣,比任何人都听的真切。
因为家庭的原因,骆冰清从小最喜欢的就是音乐。
张齐音乐方面的才华,也是她见过的绝无仅有的。
不到半年的时间,张齐写过的好歌,就已经有接近两张专辑了。
最近爆火的那一首《小幸运》,她很喜欢这首歌的旋律。
可歌词里那种凄凄惨惨的氛围,那种爱而不得的难过,她不喜欢。
她跟张齐之间,才不会像歌里写的那样“可我已失去为你泪流满面的权利”。
当张齐告诉她要把这首歌给俞潇潇的时候,她看了看歌词就表示无所谓。
因为张齐真的如他所说,她挑剩下的歌,才会给别人。
“你先休息一段时间,等明年我再为你量身定制一张专辑。明年的话,不会像今年这么赶时间了,我们慢慢的一首一首制作就可以。”
张齐的手轻轻拂过她的秀发,两个人之间的心有灵犀,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聊了会天,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骆冰清回到对面的座位上,化身小仓鼠,吃着一个又一个的菌子。
张齐歪头看着她,想起了以前在网上看到滇省人吃菌子的搞笑视频,忍不住问:“骆小冰,你从小爱吃菌子,有没有吃菌子出现幻觉的经历?”
“什么幻觉?我们真正爱吃菌子的,会分辨哪种能吃哪种不能吃的。”骆冰清停下了筷子,一脸萌萌的看着张齐,“你说那种出现幻觉的,都是不懂菌子的。”
“我有一个彩云省的表弟就是这样,他去朋友家做客,吃的不怎么地道的菌子。吃完之后,四个人在打麻将,打着打着,我表弟突然起身去开门了。他打开门又关上,别人问他怎么了,他说自己可能是中毒了,因为他看到一只幺鸡从门外走了进来。”
“咳咳,那你没有过这种经历?见手青吃过没?”张齐问。
“听奶奶说炒熟了很好吃,但我没吃过,我从小在苏市长大,没去过彩云省,苏市能看到的菌子,也大多是无毒的。”骆冰清说完,眼睛布灵布灵看着张齐,“张齐,有机会我们去彩云省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