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卓牡丹现在已经不确定要在这里兼职了，所以她没开口。
而陶欣悦这时也已经打量了卓牡丹，穿着很素净，脸上也没有妆，神色之中还带着一种对陌生环境的戒备。
陶欣悦不由笑了，来她这里面试的大学生很多，那些学生身上其实已经看不到什么学生气了，甚至有些人打扮的比她还精致耀眼，谈吐中也都是侃侃而谈，十分开朗。
但是陶欣悦已经熟练地调出了电脑中的档案，“卓牡丹，你的大学很不错。”
卓牡丹才意识到她已经投了简历……
对方现在自然是对她了若指掌了。
陶欣悦继续道：“唔，刚好满十八岁了，低于这个年龄就算上了大学我们也没办法招。”
不否认现在很多神童，上大学一个比一个早，还有十三岁就读硕士的。简历捞出来吓死人。
卓牡丹这个还算是在正常人的范畴。
“我大学的时候倒是没有上青南，去美国读了mba。”陶欣悦慢慢说道。
卓牡丹再次脸色动了动。
mba……她看着陶欣悦，陶欣悦对她又是一笑：“对我们酒吧，你还有什么要了解的吗？”
面试官会给求职者问问题的机会，面试是个双方都互相了解的过程。
卓牡丹到现在没说一句话，换个面试场景恐怕要被当做是傲慢和无礼了。
卓牡丹收拾好心中的情绪，才慢慢说道：“我来之前，不知道这是一家酒吧，很抱歉。”
陶欣悦挑了一下眉，是对什么很抱歉？
卓牡丹站了起来，说道：“我还是……先考虑一下，谢谢。”是她自己没了解清楚情况，却浪费了别人面试的时间。
陶欣悦心底再次不禁笑了一下，她已经确定这个大学生和别人真是不一样。
“这边的兼职时间是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五个小时，只需要周六来一次，不耽误上课也不会有其他额外工作量，你可以考虑一下。”
卓牡丹有点惊讶，只需要周六，而且五个小时，就是四百元。
是她半个月的生活费。
工作一天，就能解决之前的大半问题。
陶欣悦笑了一下：“而且你刚才进来也看到了，大白天客人也不会很多，你工作的时间段完全就是午茶时间，客人甚至很少点酒水，我们这边还有很多中西式的茶点菜单提供。”
说是酒吧，又不是纯卖酒，而且十桃里这种规模的酒吧，还有五星大厨过来监工。
卓牡丹又挣扎了一下：“对不起……我还是，算了。”
陶欣悦也不意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你要是想来的话，可以打上面的电话。”
陶欣悦修长精致的手指把名片递了过来，卓牡丹伸手接过：“谢谢。”
离开十桃里，卓牡丹看着那张印着金漆的名片，最惊讶的还不是读了mba的经理，还有放弃这种兼职机会的失落。
卓牡丹直接坐车回了学校，宿舍裴音音问道：“牡丹，怎么样，找到兼职了吗？”
卓牡丹不知该怎么回答，炸鸡店和十桃里都没有拒绝她，可现在是她有点不想去……
卓牡丹心里对吃苦受累这些起是不在乎的，可是原来还有比吃苦受累更让人尴尬的因素拦在找工作的路上。
卓牡丹心里叹口气，“我再找找看。”要是还找不到，就再说吧。
她打开手机，才发现有一个未读消息，是谢词上午发来的：“来社团吗？”
周一到周五谢词完全没打扰卓牡丹，他知道卓牡丹是建筑系的，青南之光。
卓牡丹看了一眼裴音音，想着戏曲社团成立的事，谢词难道还没有对外宣传。
想了想还是见到谢词再说，她立刻回：“去，等我收拾一下。”
谢词从早上就待在社团教室里，他收到卓牡丹的回复，便打开了投影仪，开始放准备好的曲目。
卓牡丹二十分钟就到了，推门就听见一阵悠扬的音乐，调子很熟悉，似乎就是裴音音经常在宿舍循环播放的那个。
“来了？”谢词微微一笑。
卓牡丹看见教室里果然还是只有她和谢词俩人，“没，没有别的社员进来吗？”
这都一个星期了，怎么也该有新社员吧，她还以为怎么也能见到几个。
谢词才慢慢道：“嗯……我没发公告。”
社团招募在校园网里有专门的的版块，一般新社团成立在那里一发帖子，很快就会全校都知道。
卓牡丹不语，她看别的社团都印发宣传单，想尽办法拉人进社，谢词这也太佛系了？
主要是以谢词的能力，找到社员应该还是不难吧？比如裴音音这种，估计想都不想就会举双手进来。
谢词很坦然：“我没打算再招人。”
卓牡丹盯着他，成立了社团却不招人，太奇怪了吧。
谢词不置可否：“就算去发帖招募，加入进来的人应该也会觉得没意思就退出。”
大学加社团又有几个是为了想学点东西，都不过是课外想找点乐趣，瑜伽社棒球社这些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如此。
可是戏曲，谢词没办法让它变得多有趣。
与其加进来再失望的离开，还是不要费这个事了。
就算卓牡丹可以理解他这个想法，可是，“你毕竟成立了社团……”
要是一开始就不打算招人，为什么要成立呢？卓牡丹想起她还“被迫”填了入社申请表这个神奇的东西。
谢词看着牡丹，似乎能理解她的费解，他不由想了一下成立社团的理由，又笑了一下，半晌才对卓牡丹说道：”因为学校都会给社团分配教室，所以，我……嗯。“
卓牡丹：”……“她真的服气了，看着教室里这些像模像样的多媒体设施，所以谢词就是为了这些，能有一个这么专业的地方供他随时练习戏曲，还有比这更牛x的理由吗？
谢词住的宿舍本来就是特意申请的单人住，可是宿舍的简陋条件，怎么方便训练，所以谢词就直接搞了一个挂牌的”戏曲社团“。
卓牡丹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把”假公济私“，”以权谋私“运用到了一种极致的、谢词。
她呢？她算是误打误撞的一个”意外产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