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胜利者是……”
“哇——”
一场喧哗,以翻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
这场比赛进行得很快,两方选手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最后由抖擞着身子、忍受疼痛站在台上的选手,取得最终胜利。
这是地下拳击很常见的一种结果。围观的群众,只会为胜利者欢呼,对失败者投以白眼、唾沫、以及自己下赌注赌输的恨意……不管失败者此刻是死是活,迎接他的,都是如浪般袭来的谩骂。
因此,对于一部分不得不上地下拳击场比赛的选手来说,在输了比赛后直接死在这里,或许是自己能得以解脱的最好结局。
“接下来,是由来自东面的选手,对战同样来自东面的……”
在裁判念完开场白后,场外群众的呼声,如同浪涛一般连绵不绝的响起,震耳欲聋。
而大多数呼声,都是为了奴胡而奏响。
就像已经看到既定答案似的,观众们此起彼伏地高声呐喊着奴胡的名字。而这些观众,大都是因为已经看了好几场奴胡的比赛,才能丝毫不犹豫地呐喊、下赌注。
奴胡望着对面蓄势待发、神情却有些奇怪的同地区选手,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
“啊——”
在比赛开始后,对手就一股脑地冲向奴胡,双手拼命、杂乱无章地挥舞着,而表情……却有些渗人般的异常。
奴胡游刃有余地将双手握成拳头,放于脑袋两侧。左脚向左前方上步,上步的同时压低重心;通过重心下压,以蹬地转胯的力度,把右腿扫出去,用胫骨打到对手的大腿外侧位置,完美地使出一记低扫腿。
被低扫腿打到的对手,随即被踹倒、如同滑铲似的躺在地上。
“嘭”的一声,被踹躺在地上的对手,却依旧奇怪地笑着,并且不停挣扎着要起来。
但不管如何挣扎,被踢折的腿部,也无法支撑他站起。而他,依旧是咧嘴笑着、用一副极其亢奋的模样盯着奴胡。
高个……?!
熟悉的感觉从比赛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在牵引着奴胡的记忆。
而这让人不适的熟悉感,终于在被打倒在地无法站起、却依旧一脸亢奋地笑着的对手身上,找到了问题所在。
这个对手,和第一次参加地下黑拳的高个一样,被下了兴奋剂之类的违禁药物。
在确认这一情况的奴胡,瞬间抬头向远处眺望。终于,在地下通道的出口位置,发现了熟悉的老板的身影。
“……哈,真有闲情。”
奴胡望着远去的背影,攥紧青筋暴起的拳头,咬牙切齿地喃喃道。
对于老板的这种恶趣味,奴胡早就见怪不怪了:
在老板手底下待了十多年,除了对他爱财如命这一点无比熟悉外,奴胡还清楚的记得,那些惨绝人性的恶趣味:
那时,对于长得乖巧白嫩的儿童,老板通常会微笑着带他们去一个地方。而这些孩子,通常会在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后,被货车分批送回来。
每到这时,就需要奴胡这样被当做拳击选手训练的儿童,爬上货车车厢,将他们从里面拖拽出来。
为什么是拖拽呢?
因为每一车被送回来的儿童,都很奇怪地目光呆滞、意识不清醒、手腕脚腕以及隐私部位,都有一些发红发紫的痕迹。
而且,这些身材瘦弱被送回来的儿童,小小的肚子,却异常般鼓鼓的。
而像奴胡这样,每天都要训练却吃不饱饭、身材干瘦的孩子,就只能使出最大的力气,将他们拖拽下来。
除了这件事,老板还喜欢把关系好的拳击手,特意安排成对手,看他们为了活命自相残杀的样子……甚至,对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其中一个人,实施精神折磨。
“……获胜者……”
在一阵喧哗声中,奴胡毫不意外地获得了胜利。
奴胡静静地望着一脸亢奋、被人拖拽着离开的对手:作为有着同一个恶趣味、爱财如命的老板,被打药的他,今晚过后……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了。
奴胡领了一笔鼓鼓的奖金,将属于自己的那一成,取出来放到里裤的小口袋里面,拉上拉链。然后一手拎着鼓鼓囊囊的奖金,‘大摇大摆’地朝老板的据点走去。
这笔奖金是属于老板的,而这里的人,都知道奖金分成的规矩。所以,除了抢劫胜利者自己一点一滴存下来的钱以外,他们不会有任何大胆的举动。
毕竟,谁会争做那个有命拿钱没命花的鬼呢?
……
奖金交接得很顺利,只是老板并不在场。
为了恶趣味,都要特意来恶心比赛中的奴胡的老板,却在即将奉上奖金的场面里,不见人影。
看得出……这笔鼓鼓囊囊的奖金,不过是现在日益壮大的他,连牙缝都塞不上的囊中之物罢了。
……
“啪嗒——啪嗒——”
奴胡穿着一双烂了个角的旧拖鞋,拎着顺路买的咖喱肉炒饭,就往家里走去。
下午14:30、以及18:30,还有这两个时间段的比赛等着自己。
他需要尽快回到那个破烂的平房里,吃完午饭,稍微休息一会儿,以便更好地应对这两场、好不容易争取得来的比赛。
“嘿!奴胡!”
快步走在泥泞路上的奴胡,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叫喊声。
“萨可潘。”这个熟悉的叫喊声,来自于合伙人萨可潘。于是,奴胡边转过身边回应道。
“哎呀幸好你在这里啊!代号叫‘白’的人,我都打听到了!他今晚会出现在某个贵客的房间,那个贵客会有个暗杀令!看来今晚你必须得来一趟pops了!”
今晚?
奴胡听到最后这句话后,就皱起眉头犯难起来。
“钱没凑够。”奴胡简短地回应道。
“啊?!这咋办啊?这个‘白’好不容易才出现,这个机会……”萨可潘也一脸犯难的样子,抓耳挠腮道。
“你确定下‘白’的身份……后面的我自有办法。”奴胡沉思良久后,也只能暂时想到这个办法。
“好好好!就先这样!我只是抽空出来买点东西,得赶紧回去了!话说你为什么老走这条烂路啊……”
萨可潘叽叽歪歪地说着,不理解奴胡为什么非得用这条烂路,来作为会面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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