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乎乎地,思路也不清晰。
“下来了。”
周茉迷迷糊糊地像在说梦话:“那为什么还会这么晃?”
段池宴随后放慢了脚步。
他现在是知道了, 不能用正常逻辑跟她沟通,她只选择自己想听的内容。
过了一会儿,周茉又开口:“段池宴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段池宴脚步停下来。
周茉睁开眼,松开一些他的脖子:“你放我下来吧,我有点想吐。”
“好。”段池宴弯腰把她放到地上,打开塑料袋给她,“吐这里。”
“我吐的时候你别看我。”周茉站着的时候脚下发虚,还不忘叮嘱他。
“嗯。”
周茉刚蹲在地上,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涌,一下把喝得酒几乎全吐出来。
她感觉嗓子很酸,嘴里面发苦,很难受。
这时,有人走过来在她背上拍了拍:“好了吗?”
周茉非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么狼狈,提高了声音:“你别过来!”
段池宴没有听她的,板着脸把纸巾和矿泉水递给她:“漱漱口。”
“谢谢。”周茉接过来,又抽了几张纸擦嘴。
没想到,段池宴弯腰把地上的垃圾袋捡起来,丢到了路边垃圾桶里。
周茉吐完后胃里没那么烧得慌了,之后一路安安静静的,没有再问什么奇怪的问题。
段池宴今天也喝了酒,他找了代驾将两人送回去。
上车后,段池宴跟司机说了住址,车子一路安静地行驶。
周茉原本自己靠着椅背,不知不觉中又倒在他肩膀上。
后来睡得越来越沉,她好像感觉肩膀硌得不舒服,索性把脑袋放在段池宴腿上,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段池宴垂眼看着此刻安静下来的她,无奈笑了笑。
-
到家后,段池宴把周茉放在沙发上,随后去厨房倒了杯温水。
“喝点水。”
“谢谢。”周茉接过来杯子喝了几口。
见她喝完,段池宴把杯子拿过来:“还喝吗?”
周茉摇摇头,脑袋懒懒地靠在沙发上。
这几天她的手已经结痂了,伤口处时不时会痒,周茉忍不住老是想用手去抓。
段池宴见她右手上被挠了几道红印子,立刻制住她手腕:“别乱碰。”
“很痒。”周茉抬眼看他,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段池宴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在旁边坐下来。
周茉见段池宴拿起她的手,目光在他冷白干净的手上扫过,又落到自己烫伤的地方。
几块黑褐色的痂块在她手上堆着,看起来像格外扎眼。
她迅速将手缩回来,藏到身后,咬着唇道:“丑。”
“不丑。”
段池宴平静地看着她,语气少见地温柔。
见周茉还是固执地把手背着,他只好将她手腕拉过来:“听话。”
怕他不高兴,周茉这才不情愿地放松下来。
只见段池宴拿起她的手,低头轻轻地吹着。
周茉垂眸盯着他近在咫尺的侧颜。
段池宴的眉目干净清晰,眼尾微微上翘。灯光下,他的脸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柔和,依然很好看。
温热的气息洒在皮肤上,很舒服。周茉觉得现在她的手没那么痒了,可另外一股痒意却转移到了她的心口。
她觉得此时自己像是在做一场梦,眼前的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好怕一觉醒来,却大梦一场空。
倏地,周茉感觉眼睛很酸,声音干哑:“大家都觉得我们感情很好,不管是姑姑小姨,还是公司的同事,今天你的朋友也这么说。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闻言,段池宴动作停下。
一时间,心口想是被什么啄了一下,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段池宴薄唇张了张,还没开口就听见周茉接着说:“你其实不用对我这么好。”
周茉吸了吸鼻子。
万一有一天你突然对我不好了,我怕我会不习惯,我怕我会舍不得。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咽了咽发胀的喉咙继续说:“你放心我不会跟慧姨和奶奶说你坏话的。”
说完这些话,周茉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更难受了,像是被什么紧紧勒着,眼泪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段池宴喉结上下滚了滚,看着她开口:“我不会因为谁对你好。”
周茉此刻大脑反应迟钝,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句话。
“你和慧姨、姑姑、还有小姨都对我很好,我妈妈要是知道肯定会很开心的。”她扯了扯唇,微笑着他。
“她要是还在,一定也会对你很好的。”周茉尽力忍住眼泪,转身茫然地盯着窗外,“可是我现在自己能挣钱了,她却不在了。”
此刻,周茉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大颗大颗往外钻,好像一晚上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