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云阳宗。
入门考核第二关,白玉阶。
“静!”
白发白胡子的外门长老陆展,微微一张嘴,喧闹的人声便戛然而止。
“你们且听好,这白玉台阶共一百整,乃是白玉铸成的台阶,便是你们此次入门考核的第二关。”
陆展站在数百孩童和青年前,缓缓开口道。
“这白玉阶上有这我宗加持的低阶法阵,越上向上,重力加持便越强,最后的台阶,其上的重力乃是平日的数倍。”
“每登上二十阶记为一分,以此类推,若能登顶则记为五分。”
“要注意的是,每阶玉台停留时间不得超过十息。力气耗尽便举手,自会有弟子接引。”
陆展摸着白胡子慢悠悠的说道。
“快,快…”
陆展的话语声还未消失,众人便熙熙攘攘的抢着登阶,生怕被别人领先了去。
“呵…”
捋着长长的白胡子,陆展并不意外,似乎早已习惯。
“这些小毛头,不知道能有几个登上八十阶的。”
“几个?我看一个都难,现在的苗子是一年不如一年喽。”
…
考核长老们也忍不住闲聊起来。
宋民跟在众人的身后,不紧不慢的登着台阶。
众人都走的很快,前二十阶似乎没什么难度,都争先恐后的想要博取长老注意。
没过多久,领头的第一人便到达第二十阶。
没有丝毫停顿,他继续大步前进,可右脚刚踏入二十一阶上身便踉跄了起来。左膝跪地,一个手扶着台阶,似乎背上负着些什么重物。
“小兔崽子,怎么不跑了!”
随着众人纷纷踏入二十一阶后,看到几个双手撑地,几名考核长老也是嘲笑了起来。
“还可以接受,这二十一阶的压力差不多和平日抗大半袋稻谷的重量一般。”
宋民心里暗暗说道。
他经常帮爹娘干活,还未及冠的年龄,身子却早早成熟,很是硬朗。
众人的速度相比前二十阶,已经放缓了数倍,再也没人抢着跑在前。
宋民还是比较轻松,但也没有选择去做出头鸟,适当的保存体力,静静的等待四十一阶的到来。
此刻数百人也只剩下一百不到,众人时不时停住,调整呼吸。
“一袋稻谷。”
宋铭默默的感受着身上的压力。
以四十一阶的压力还并未难倒宋民,不一会便到达了六十阶附近,此刻站在宋铭旁边的也只有寥寥数人。
“呼,呼…”即便没有达到极限,体力依旧会消耗不少。
他没有立马迈向六十一阶,而选择调整呼吸,恢复些体力,他也不知道六十阶后的重力会增加多少。
心里默数了九息,宋民踏入六十一阶。
“呼…”
“虽然有些吃力,但勉强可以走动。”
宋民也不知道这六十一阶到八十阶的重力相当于几袋稻谷了。因为平日里父亲没有让他抗过这么重的东西。
已经没有那么轻松了,现在的他每走几个台阶都要调整许久,身边也早就空无一人。
“这小子不错,比我当年好。”
“咱们这群人,也就老陆当年登上过白玉台八十一阶。”
陆展捋着白胡子,没有应声,只是默默的看着宋民的背影,似乎陷入了回忆。
“呼,呼…”
站在第八十阶上,宋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汗水顺着宋民脸颊缓缓滴下,他却浑然不知。
“啪!”重物落地的声音。
宋民刚迈入八十一阶,身体便被压在玉阶上,仿佛被几个大汉死死的按在台阶上。
他的腮帮子高高鼓起,脑海涌现出一幅幅画面。
一个个身强力壮,骠肥体壮的悍匪,拿着五尺长的斩马刀,站在自家门前。
他受够了每年看见那伙强盗土匪,准时的来到村庄掠夺,而自己爹娘每年辛辛苦苦劳作的收获收去大半。
而自己只能被爹死死的抓住胳膊,看着爹娘脸上陪着着的笑容,却无能为力。
此刻加持在宋民身上的重力,就像那些强盗土匪一般,死死的按住他。
“宋民!给我起来!你忘了为什么来这里吗?”
“你忘了爹娘,是怎么给那群土匪赔笑了吗?”
“你已经眼睁睁的看着爹娘被压榨了一年又一年,你还要窝囊的看下去吗!”
“给我…起!”
宋民死死的咬住牙关。
手和腿艰难的移动着,只得用手肘和膝盖缓缓撑起身体,十息很短,他没有那么多时间适应,他不能停下来。
“呼,呼…”
鼻子嘴巴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在踏上九十阶时,他的鼻子已经缓缓渗出血,头脑昏沉,很想睡过去。
“啪!”
宋民艰难抬起手,让自己清醒一些。
“这个娃娃不错,这意志力已经超过当年的老陆了。”
“待会看看这娃子是什么灵根,要是不差的话,可以当做内门弟子培养了。”
“确实不错。”
众长老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宋民,此刻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此刻的宋民眼里只有那十阶白玉铸成的高台。
没过多久,他的双耳,眼睛也因为巨大的压力而露出一道道鲜艳的红。
“最后,最后一阶了…”
宋民的眼前很模糊,已经出现了重影,可他的双腿依旧没有停下,依旧缓缓的移动着,坚定的迈出。
“快,快!”
就在宋民的身体重重的落在了最后一阶白玉台上时,一众考核长老也都急切的喊着外门弟子去接应。
“咻…”
几乎就在宋民落地的一霎那,陆展便出现在其身旁。
陆展拖着宋民的身躯,捏着宋民下巴,将一颗黑不溜秋,浑圆的丹药塞了进去。
“这孩子的意志坚定,乃是老夫生平仅见。”
“这娃娃叫宋民,年十六,从宋家庄来的……不对吧,怎么才是个下品灵根?”
一位外门长老拿着登记册质疑道。
“给老夫看看。”
“可惜了,还以为今年宗门捡到宝了,原来只是个灵农命…”
众长老纷纷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便纷纷散去。
陆展托着宋民的头颅,听着众长老的谈话,既不搭话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仿佛早已司空见惯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