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在我这儿赖到什么时候?”
一个枕头呼啦一下砸在唐逆脸上,被她眼疾手快抓住,丢了回去。她此刻正坐在能力空间的一张单人沙发上,悠哉悠哉地翘着条腿,手里拿着罐香蕉味的婴儿零食,吃得可欢。“你睡你的,我就在这儿坐会儿。”她丢了两粒零食进嘴里,嚼得嘎嘣响。衍生灵,“吼?”坐会儿?这对话三天里都不知道进行过多少次了好吗?“你在这儿我睡不着啊!”他眨着大眼睛,眼底两圈厚重的黑眼圈,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三天前,唐逆在玩具世界里因过度使用能量场,导致这家伙一夜回到解放前,现在看起来又是一副七八个月的模样。唐逆乍一看到他,吓了一跳,心想他长长缩缩,怎么跟橡皮泥捏的似的?知道原因之后,口头上表示了一下愧疚惋惜,心里面居然还挺高兴的。她其实更喜欢他长得小点儿,白白胖胖,肉乎乎的,像个糯米团子,看起来特别让人有食欲,真想抓过来啃一啃,啊呸呸呸,捏一捏。“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衍生灵抱着枕头,眼神幽幽的,“你就不怕活活把自己饿死在床上?”“哎呀,三天饿不死。”唐逆跟个无赖似的,甩甩手,“以前我减肥的时候,一个星期不吃饭光喝水,这不也好好的?”“……你这叫逃避现实!”唐逆抛给他一个“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眼神,“这儿环境好,幽静,适合冥想。”衍生灵看看比烂尾楼还烂尾楼的破房间,额角青筋直跳。说瞎话不要钱的是不是?“……就你那点脑细胞还冥想?”“想你的名字啊,够用了!”唐逆放下手里的零食,看到对面小床上的人肉脸一垮,嘿嘿笑起来,“等等啊,之前说到哪儿了?二柱不喜欢?”“滚!”“那么狗剩呢?”“……今天药吃了没?”“铁蛋?”“想死?”“二狗子哎!”唐逆一拍手,兴奋地喊了一声。衍生灵,“……我刀呢??!!”找到刀之后,开始往婴儿床外爬,气势汹汹地准备砍人。“……pegas。”脚下一顿,“……?”唐逆看着他,眼睛里有光,一张脸上,是这几天里难得的正经,“……珀加索斯,拥有双翼的神马,奥林匹亚神波赛冬的孩子,是希腊神话中的,希望之神。”衍生灵瞪着眼睛,眼中有流光溢彩,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刀。希望之神。听上去,好像还不错?挺霸气的,又有寓意。双手扶着栏杆,小小的脑袋垂下,耳根有些红了,“……嗯。”意思是准了。pegas,除了希望之神,也代表飞马座,飞马座在夜空中,是一个很大的四方形,四个角各代表四个方向,用来判断东南西北。唐逆看着他,嘴角压了压,眼中有泪光一闪而过,随即转露出几分促狭,“但这个名字好像有点长啊,咱们简单点,就叫你神马吧!”衍生灵,“……”说好的霸气和寓意呢?眼角抽搐着抬起头,“……你说神马?”“是啊,神马。”“神马?!”放下的刀唰地一声又提了起来,“你给我滚出去!老子不想见你!”唐逆笑得摊在沙发上起不来,“as,取个谐音,叫你亚瑟行了吧?多文艺的名字!” 衍生灵举着刀,想了想,“……行吧。”,然后把刀往前一捅,“警告你啊,别再给我乱改了!”“知道了啦,阿瑟!”哎不对啊,怎么听着这么像asir呢。唐逆挠挠下巴,忽然有种吃亏了的感觉。两个人忽然静了下来。阿瑟提着刀,用一只小手在刀刃上来回抚摸,刀刃上迸出阵阵光点,瞬间变得越发锃亮。前两天她就问过了,那是在霍霍磨刀,以备不时之需。唐逆还赶紧趁机捏了把那张精致的小肉脸,夸奖他还挺敬业的嘛。“……阿瑟,你说那个戴眼镜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第九区,那又是什么地方?”她看着阿瑟的动作,目光有些放空,轻轻地问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阿瑟翻了个白眼,顿了顿,说,“那家伙能随意出入房间,身份应该挺特殊的。第九区,应该就是他来的地方。”说着,朝她挑挑眉。唐逆一头雾水。干哈子?额头抽筋了?阿瑟又翻了个白眼,“就说你脑子不好使。”唐逆,“……”有话不能直说吗,干嘛非要挑眉毛?“我又怎么了?”“你不能这么区别待遇吧?”“我区别谁了?”“还有个家伙,不也可以随意出入房间?”唐逆一愣,脑子里冒出一张脸来,撇撇嘴,“哦,他啊,冰渣子一个,怎么问?”“聊胜于无懂不懂?你至少去套路一下啊!”阿瑟手上动作飞快,磨刀霍霍对准她,“你不会是怕他吧?”唐逆一听就不乐意了,一拍沙发扶手站起来,“我怕他?我怕他做什么?”“还说不怕?那你脸红什么?”刀尖唰一声凑到鼻尖,点了点她左右两边的脸。她忽然笑起来,一双明眸仿佛藏了漫天繁星,熠熠璀璨。侧头避开刀尖,她俯身趴在床沿上靠过去,“……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呀。”那直勾勾的眼神,盯得阿瑟小脸一红,别扭地转过圆滚滚的身子。“……都说儿子像妈,真不愧是我亲生的。”圆滚滚的糯米团子一僵,“滚!”“好嘞!”唐逆笑眯眯地看着他,退出空间。“喂!等会儿给我弄点吃的!”“知道了知道了!”……唐逆躺在床上,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外面天气大好,阳光透过蓝色的窗帘穿透进来,在床上扑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她眨眨眼睛,刚想坐起来,就听到肚子里轰隆隆,咆哮了两声。三天没吃没喝,这会儿真是饿了。掀开被子下床,她只觉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脚一软差点扑在地上,摸索着打开左手边的房门,然后扶着墙,一点点往外蹭。整栋别墅寂静无声,她走了几步,听到背后阳台那里传来隐约的说话声,于是扭头看过去。透明的白色窗帘只拉到一半,朦胧间,一个颀长的人影立在那里。“惟肖?”唐逆虚弱地叫了一声,转身慢慢蹭过去。阳台门半掩着,说话声断断续续,只能听到几个单字,“好,我知道了。”“……再联络。”听到这句话,唐逆一愣,这时,对方忽然转过身来。薄而透的窗帘适时被风吹起,飞扬的朦胧中,靳洛炎看到她,黝黑的眸子一怔,随即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