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逆只觉得肩膀上一股大力袭来,眨眼就被上宫羽推到一边,那人身手不错,闪身避开了那两道光影,抬脚就往门口冲。
与此同时,门已经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靳洛炎身长而立,一只手负在身后,面色冷峻地看着上宫羽。手中那把长剑,正森森指着人家的脖子。月光下,他那双好看的眼睛眸色黑沉,透着股凌厉的杀气,看着叫人心头一颤。惟妙和惟肖扶着门框,探头探脑进来,看到唐逆,朝她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唐逆,“……”这三个人的画风能不能统一一下?“别误会别误会!”她翻了翻眼睛,三两步冲过去,把上宫羽往后拉了些,避开剑锋,“都是自己人!”上宫羽闻言看她一眼,眼含讥笑,“自己人?”“别生气,先坐。”唐逆把他拖到桌边坐好,招呼门外三个人进来,“来来来,惟肖惟妙,先进来坐。”靳洛炎的目光在她按着上宫羽肩膀的手上一扫而过,沉着脸,一步跨了进来。惟妙拉着哥哥走进来,顺手关上了门,跑到唐逆身边朝她笑笑。靳洛炎则跟个门神似的杵在那儿,谁都不看,神色淡漠,没什么表情。唐逆在心里哼了一声,故意不去看他,仿佛屋子里没这个人似的,朝惟妙惟肖道,“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上宫羽,世子殿下。”上宫羽似乎对她在外人面前,直呼自己名讳这件事颇有微词,横了她一眼,端着架子,慢悠悠道,“几位深夜造访世子府,还对本世子出手,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可就是砍头的死罪。”说着,冷冷地扫了靳洛炎一眼。“别动不动就说砍头嘛,”唐逆拉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大剌剌地坐下,“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同门师弟师妹,惟肖和惟妙。”上宫羽不说话,幽冷的目光只落在门口那人身上。唐逆唇角一勾,不甚在意,懒洋洋道,“那个人,是凌云观的一名院长,贪图我的美貌追求过我,可惜被我给拒绝了,这会儿估计正不爽呢,不用理他。”噗。惟肖一口茶全喷了出来。惟妙嘴角抽搐,看了眼门口的人。靳洛炎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也不看她,只不过那张俊脸越发的黑了。唐逆看着他,眸光一沉,冷冷地撇开了视线。上宫羽倒是笑起来,斜睨着靳洛炎,“那这么说,刚才这位院长是吃醋了,所以才对本世子出手的咯?”唐逆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不置可否地笑笑。“既然这样,作为本世子的情敌,怎可留在府上?”上宫羽扇子一收,敲在掌心,发出啪地一声,“来人!”“慢着。”唐逆伸手制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时候我这名声传开了,可是不太好啊。”她指着自己眉心,笑得高深莫测。上宫羽目光深深,用扇子勾起她的下巴,浅笑道,“看来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那是自然,”唐逆推开扇子,“不光是我,他们几个也知道。”“哦?”上宫羽眉头一皱,颇为不悦,“为何?”“自然是帮我啊,”唐逆坦然地将两手摊手,忽然凑近了,压低声音,“试问有谁,在知道自己有颠倒盛世倾覆天下的本事之后,还能淡定自若,毫不心动的呢?嗯?”温热的气息落进耳朵,短短几句话,说得上宫羽俏脸绯红,眼中波光潋滟,难言兴奋,“你什么意思?”唐逆看着他的反应,心满意足地坐直了,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响起,“世子殿下有权有势,我呢,虽然无权无势,但是我偏偏就有那本事能帮殿下达成心中所想。既然这样,我们不如联手。事成之后,你做王,我呢,就做你的王后,”“皆大欢喜,两全其美!”说完,她一拍桌子,听得人齐齐心头一震。惟妙和惟肖对视一眼,在旁边赶紧点头,“反正我们就跟着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回,连靳洛炎都看了过来,淡淡地睨了眼大刀阔斧言辞灼灼那人。上宫羽明显被说动了,勾唇一笑,“你怎知本世子心中所想?若本世子说,就想安稳度日做个纨绔,又怎么样?”唐逆看他一眼,扯扯嘴角,一副“别瞎扯蛋了鬼才信你”的表情。上宫羽一时间眼中笑意更盛,对她的态度不怒反笑,“怎么?这是真爱上本世子了?”她撑着下巴,笑得人畜无害,“我今天下午就说了,世子殿下风流倜傥俊美无双,我自然是喜欢的。反正怎么样都要过一辈子,不如找个对自己和颜悦色亲善有加,懂得甜言蜜语会哄人的,这样至少能过得舒心些,不是吗?”一番话,绵中带刺,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惟肖自然听了出来,忍不住看看靳洛炎。那人站在门口,大半张脸没在黑暗中,只看见刀刻般利落俊逸的侧脸,此刻显得份外冰冷犀利。惟妙年纪小,在一边听得十分认真,频频点头。上宫羽闻言眉峰一扬,“你那说说,到底是怎么个合作法?”“你现在手里拿到几张妖符?”唐逆也不废话,坦坦荡荡直奔主题。惟肖和惟妙听到妖符二字,立刻坐直了,看着上宫羽。上宫羽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破绽,但唐逆表现得太坦荡了,实在是让人看不出半点歪心思。“一张。”半响过后,他眯着眼,轻声道。她点点头,手指轻扣桌面,“……那就还剩下两张,你可有什么消息?”那双眼清澈透亮,看得男人呼吸一窒,不自觉竟脱口而出,“数日前,有人在城外三十里处的树林内发现异样。”“怎么说?”对面三人异口同声。大概是摆谱摆习惯了,上宫羽原地不动,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唐逆趁机看了眼惟肖和惟妙,示意两人冷静些,以免打草惊蛇。兄妹俩会意,立刻缩回去,一个翘着脚看天花板,一个抱着手臂看地板。唐逆,“……”,也不要这么刻意啊喂!“是这样的,”上宫羽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放下杯子,慢悠悠道,“数日前,有人在城外三十里处的树林内发现一具男尸,那人被吸干了精血,浑身未着寸缕,死状非常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