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带着同昏迷不醒的上宫羽,和那个灵音阁的女子,一同回了世子府。
几日后,上宫羽醒来,得知他们那晚选择先找妖符而不是救自己,颇为不爽。唐逆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此刻坐在他房里,面前一堆橘子皮,她掰了一瓣给他,见上宫羽冷哼一声不吃,翻了翻眼睛,拿回来丢进自己的嘴里。“人家都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是那么没眼力见的人吗?万一到时候,你又气我先把你救走了怎么办?”他唾一口,“我堂堂一世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需要跑到荒郊野外找一群专门吸人精血的妖女?!”“话不能这么说,”唐逆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摇了摇,“所谓人各有好,有些人就喜欢重口味呢!”上宫羽闻言,一双凤目眼梢微挑,凑过去,“你猜我喜欢哪种的?”唐逆笑眯眯地看着他,“我猜……你就喜欢那种聪明绝顶容貌倾城,身姿曼妙音如天籁的女子。”调戏我?呵呵嗒。来啊。“呵,”上宫羽斜睨着她,眸光熠熠,“没错,本世子就喜欢像你这样脸皮厚的。”唐逆,“……”我一口橘子汁喷死你!然后上宫羽就眼角瞅着一物飞来,伸手将其夹在两指之间,把玩了两下,“妖符?”“你给我?”他有些吃惊,原以为为了制衡,唐逆一定会把它留在自己这里。唐逆冲他挥挥手,“你拿着吧,免得又有别人来抢。”那意思是,要抢也是找你,别来找我麻烦。上宫羽撇撇嘴,翻了个白眼,把妖符收进怀中。其实唐逆心里很清楚,没有她的血,阵法无法开启,这家伙就是集齐一百张妖符也没用。索性交给他,多捞点信任,也好让人更努力地去打听最后一张妖符的所在之处。上宫羽看着她,目光有些耐人寻味。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他把审度的目光从唐逆脸上收回,坐直了些,一本正经地应了声。门咯吱一声开了,外面站着丫鬟和惟肖他们。唐逆正在拨橘子,一抬头,就看到站在最后面的那个人,眉头一皱,迅速将头低下。实在不是她矫情。这一系列的动作,就像是被人设定好了,她本能地就做了出来,根本无法抗拒。再加上这几天,她总是在梦中梦见两人交欢的画面,那种背叛他人之后的羞耻感,就像是有毒的藤蔓,一点点把她的心包裹缠紧,稍稍触碰,就会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弥漫开来。所以每每夜半惊醒,她的心总是刺痛着,随之而来的,则是越发强烈的耻辱感,将她整个吞噬,循环往复,直至夜不能寐。她永远忘不了陈妈妈在葬礼上的话。这一辈子,她欠陈俊。因为,是她先背叛了他。想到这里,脑子里仿佛有根弦轻轻崩了一下,一丝疑惑随即漫了上来,紧接着,心口又是一阵钻心地疼。正如这几天反复发生的那样。唐逆下意识地捂住心口,皱着眉甩甩头。 待那阵古怪的感觉过去,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感觉好了一些。然后又丢了两瓣橘子进嘴里,朝惟妙和惟肖开心地笑笑。惟肖和惟妙见状,回头看一眼站在最后的男人。惟妙张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只是默默地叹口气,跟着丫鬟走进屋内。靳洛炎颀长而立,一身白袍再加上淡漠的神色,使得整个人如一块千年寒冰,在门口森森冒着冷光。门一开,目光只在屋内桌前迅速一扫,便转而看向别处。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扬眉抬眸,随即对上上宫羽意味深长的笑眼。两人对视片刻。靳洛炎幽暗的眸子不动声色,轻轻一眨,眼底的寒意又深了几分。上宫羽则轻笑一声,慢慢撇开了视线。惟肖站在中间,见唐逆和靳洛炎完全把对方当成空气,气得想跺脚。尤其是看着靳洛炎的时候,恨不得抓着他的肩膀摇一摇,顺便把他脸上的冰渣子全都晃下来。前几天兄妹俩从他那里得知昏迷时发生的一切后,就无比惊讶于这个男人的淡定。反倒是他们俩忿忿不平,抓耳挠腮,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可当事人就跟没事儿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除了话比以前更少,脸比以前更臭之外,看不出半点媳妇疑似被人施咒,现在满心满眼把他当作只臭苍蝇来看的悲伤之情。“……万一她出了房间之后,有了后遗症,还是这样呢?”惟肖昨夜忍不住又问。靳洛炎闻言不语,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一个人坐在暗处,眼眸微垂,纤长的睫毛,刚好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那身影看上去,无比晦暗孤寂。靠!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惟肖险些背过气去。“世子殿下,”这时,那丫鬟走到上宫羽面前,行礼后道,“灵音阁的那位姑娘方才醒了,请问殿下是打算用刑还是下药?”唐逆闻言,深深地看了眼床榻上的人。可以啊,连府上一个丫鬟都这么彪悍。这家伙平时肯定没少干坏事。上宫羽不言不语,转头看向唐逆,两人视线一对,同时扬起了眉毛。“你去?”他笑着问。唐逆瞪他一眼,“你怎么不去?”“女人和女人好说话,再说了,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去,有没有人性?”闻言,她想了想,觉得这家伙说得有道理。于是不多废话,拍拍手站起来,“我去就我去。”“姐姐——”惟妙刚要开口,就被唐逆牵起手拉走了。惟肖见了,赶紧拉着身后那人追上去。……那女子被关押在世子府的地下牢房内,几个人在丫鬟的带领下,沿着台阶慢慢往下,空气中的湿气越来越重,墙上时不时有水珠渗出,滚落下来,在地上漫开一片冰冷的水渍。惟肖和靳洛炎手里各执一具火把,照亮了阴暗的牢房,也稍稍驱赶走了周围弥漫的刺骨寒意。丫鬟把他们带到一处,“就是这里。”说着,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唐逆忍着沉重的霉味,低头走进去,看到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倒在枯草堆里,不知生死。“不是醒了吗?”她回头问。谁知话音刚落,耳边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那女子从地上一跃而起,朝她扑了过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