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我拿出镇魂石放在明德身上,安抚身上的戾气与暴躁。
渐渐明德安静下来,眼神慢慢恢复清明,看到我微微一愣,我问道“你记忆都回来了?”
明德点点头,望着男人愤怒道“我不是在医院得病死的,是被他和那个女人一起在医院毒死的!”
“他们用的是不是安定之类的药物?”我闻言不确定道。
明德红着眼道“正如他所说,我是得了春瘟,在那天晚上高烧之际,我模模糊糊知道他原本并不打算救我,可又怕露出马脚惹人怀疑,就把我送到距离这里较远的一家医院。本想着我能够病死在医院……”
男人躲在角落不敢面对明德,侧身而立,看不清神情,身体仍然在颤抖着。
“眼看我的病痊愈了,他们开始着急,在出院前往我的饮水中加了安定。后面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等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肉身已经死了,只剩下鬼魂”明德哽咽道。
稍稍平复情绪,明德咬牙切齿道“我看到这个人在用砍刀肢解我的尸体,然后用剔骨刀将皮肉分离,一点点毁尸灭迹……因骨头太过坚硬他不敢随意处理,就一直留在地窖!”
我此前还在疑惑为何明德死去才一年多,尸身会呈现白骨化,原来是人为的将他的肉身肢解形成。
男人闻言突然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双目赤红的看着我们,厉声道“我以前是杀猪的,对我来说杀人和杀猪没什么两样!你们知道怎么才能够尽快将人体内的血放掉吗?知道从哪里下刀可以完整且快速的剥下人皮?那个过程对于我来说简直太过瘾了!”
明德气得怒目圆睁,一把扼住男人的咽喉,道“我原本对你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你在我死后会真的为我难过,为所做感到后悔,现在我没有任何顾忌了!”
在明德下死手的那一刹那,我还是将他拉开,虽然心中同样想把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置于死地!
男人从明德手中解脱出来,倒在地上异常难过,那一股阴冷之气令他遍体生寒,十分痛苦。
“你还做了些什么?既然要说就将它从头到尾完完全全的说明白!”我冷漠的看着男人,如今他已然是个死人了。
明德颓然道“他杀我是为了灭口,因为我发现是他杀死了奶奶,杀了他的亲娘!”
说起祖母,明德悲从中来,他自小是由祖母抚养,母亲走后祖母更是一直照顾教育他,这么多年与祖母相依为命,感情深厚。
男人自嘲的笑笑,眼中愤恨不甘之色慢慢消失,变得空洞无神,缓缓道“没错,你奶奶是我杀的,我本不打算杀她,也没想过会杀了她,可她却意外的死在我手中!”
男人早些年是村里的屠夫,因从小没了父亲,又无一技之长,为了生存,便做了屠夫的营生。
在一些偏远地区,人们对屠夫还是有诸多忌讳,因此在村里除了时常来请他杀猪或者想从他这里买肉的人以外,母子俩甚少与他人交往。
男人自小的时候便性情孤僻,后来闹灾荒,连粮食都没有,更别提猪肉了。为了生存只好放弃在山村的小屋,带着母亲和微薄的积蓄出来谋生路。
饿殍遍地,男人也为了活着做了很多不可为人道的事情,这些也不敢让母亲知道。
每次在母亲饿的没有力气的时候端上一碗肉汤,加几个肉片,母亲问起便以动物的肉作为搪塞。
有时,男人会用处理好的肉跟其他人换点苞米面或小米……如此母子俩勉强挨过饥荒。
后来,人们的生活渐渐好起来,他本打算重操旧业但母亲劝他重新找个营生,毕竟屠夫依然是好说不好听的职业。
慢慢来到一个小镇,安定下来,男人开始种庄稼,有时去给人帮工。
过了两年熟悉之后他开始开了个肉铺,但从不宰杀牲畜。因他下刀准头好,从不缺斤短两,为人也颇为忠厚,生意做的还算红火。
但是安定的生活并没有让男人得到满足,他时常会想念当初宰杀牲畜的感觉,心中依然会感到厌恶,可隐隐地会有一丝兴奋。
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了明德的母亲,他第一任妻子,那个漂亮的女人让他有些心动,有了想要成家的打算。
结婚以后,到明德出生的一段时间内,男人没有再像以前,但是时间长了,他难免厌倦每天为了生活奔波,在外面低声下气的样子,家中美丽的妻子也对他愈发不满。
终于,在一天半夜男人在梦游之际拿出了之前做屠夫时所用的工具,喃喃的将早些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妻子十分害怕,怕有一天会被男人杀了,便想要逃跑。
不过,被男人发现了,不允许妻子离开,将她软禁起来。
后来同村的一个男人无意间见到妻子,同情妻子的遭遇,想带她离开,男人得知后将对方杀死。
为不让人起疑,男人本想连妻子一块杀了,可被母亲得知阻止,妻子逃脱了。
他带着母亲和孩子来到现在的小镇上,对别人只说是跟妻子离婚了,想来到这里谋生。
镇上的人见一个单身男人带着孩子生活不易,不疑有他。可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只是偶尔从小明德口中,还有随身带着的一张母亲的照片中得知他以前的妻子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那你怎么会对奶奶下手?你怎么忍心……”明德低声道,眸中含泪,想起奶奶十分难过。
男人嗤笑一声,道“还不是因为你妈……”
男人身上有人命案,不敢太过招摇,在外人眼中,男人为人虽冷漠但也算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
在他再次结婚后不久,明德的母亲不知从哪里打听出他们在这里居住。
因舍不得明德,会托人捎来书信问候,慢慢的会寄一些钱过来。
一开始他们一家有了一笔额外的收入,本来挺高兴的,现在的妻子本就是一个爱贪便宜的妇人,对此更是乐不可支,男人便不再说什么。
之后听说明德的母亲在外地结识了一个有钱人,每次寄回来给明德的抚养费也慢慢增加,日积月累成为一笔不小的数目。
经过自己努力和明德母亲寄来的钱财,男人一家慢慢有了现在这栋二层小楼。
继母一直对明德不冷不热,明德对她亦是如此。在小妹妹出生后,许是一轮的年龄差,使明德对同父异母的妹妹甚是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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