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天色暗淡下去,很快又变得明亮起来。
很快,晨曦升起,照亮这片大地。
陈子铭从床头起身,开始了一天劳作。
自穿越过来已经有数十日时间了,他也逐渐适应了这世界的日子。
虽说许多地方都不太方便,最开始时有些不太适应,但对他这种该死的人而言,能够再活一次,这已经算得上是种幸运,也没资格苛求太多。
前世的他是个犯错的人,因一己不平杀了不少人,最后自杀谢罪。
但可惜,似乎是老天爷也不想看他这种祸害死的太容易,所以他一死之后,睁开眼又来了这里。
眼前这地方,生存环境不算太好,他的境遇也不算太好,但还算安稳。
如今的陈子铭,是这安庆陈家的族人。
说是族人,其实只是旁支,关系早已经很远了。
陈子铭前身父母双亡,只留下他一个人在此地长大,过的相当落魄。
他也不以为意,只是按照前身过往的轨迹,继续日复一日的过着。
“铭小子,我说,你真准备一直种地?”
清晨,中年男人望着起了个大早,身上却拿着个扁担跳水的陈子铭有些无语:“就没点别的想法?”
中年男人叫做陈树,按照陈子铭前身的记忆来说,似乎是前身父亲的至交好友。
“能有什么想法呢。”
陈子铭脚步顿了顿,语气很平静:“我只是个旁支子弟罢了,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主家赏口饭吃了,哪还能有别的奢望。”
“怪哉,怪哉。”
男人望着陈子铭看了好一会,突然笑了:“旁的陈家子弟为了习武,尚且未必多么勤勉,你倒是好,为了种地起早贪黑,日日劳作,耕耘不停。”
“我听说,你最近还捣鼓出了些新农具,能让种地更省力许多,倒是个聪慧的。”
“老实种地,这没什么不好的。”
陈子铭开口:“自食其力,总好过等人喂饭。”
“说的不错。”
男人点头:“可惜,这世上的事,不是你想安稳就能安稳的。”
“不习武,自身不够强,哪怕什么都没干,都会有人过来踩你一脚。”
提起这个,他脸上露出些幸灾乐祸:“听说了么,我们家主的小姐,近期被人退了婚书,直接休了。”
“听说过。”
陈子铭点头。
这件事就发生在不久之前,声势闹的很大,哪怕他一个形如奴仆的旁支也有所耳闻。
陈家的小姐素来是陈家的骄傲,自小便与荆州杨家的公子订了婚约。
那位杨公子据说名列江湖人榜,乃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天骄,与其余几位并称为什么荆州六公子,名声很大。
陈家过去,一直以与这位杨公子的婚约为荣,没成想这次却是被直接打脸了。
前一段时日,那位杨家公子大张旗鼓,竟是直接上了陈家,写了休书,退了婚约。
聘书已下,三礼已成,再退婚书,这种作为,无疑是将陈家上下所有人的脸全都打了一遍。
但碍于对方背景,却也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对于此事,陈家上下不少人同样在看笑话,包括眼前的陈树。
“这世道,终究还是讲究实力的啊。”
中年男人感慨:“力不如人,哪怕别人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也只能硬生生忍着,没别的办法。”
“的确。”
陈子铭点头,对这个道理很是认同。
哪怕是他上辈子,文明的外皮之下,其实还是这个道理。
“所以,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想去习武?”
中年男人望着身前的陈子铭面露无奈。
“想自然是想的,但这种事情,貌似不是我想就能去的。”
陈子铭笑了笑:“树叔,你说了这么多,道理我都明白,但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又拿什么去习武。”
“陈家子弟虽多,习武名额可没我的份。”
陈家虽大,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习武的。
除了少数天赋异禀,从小就被发掘出来的天才外,就唯有少数为家族立下足够功勋者,才有资格兑换一个名额来。
这功勋,陈子铭父母早亡,他自个吃着陈家的白饭长大,铁定是没有的。
不仅没有,不倒欠就不错了。
眼前的陈树可能有资格兑换一个名额,但对方家中儿女众多,陈子铭可没那个脸,让对方给自己兑换一个名额来。
“我答应过你爹,要好好照顾你的,你这..........”
陈树满脸无奈。
“答应照顾,不代表就要倾尽所有。”
陈子铭笑了笑:“树叔,你照顾我的已经够多,也该为自己想想了,就算不想着自己,也该想着婷妹妹她们才是。”
“你这孩子。”
听着陈子铭这话,陈树有些触动,也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有时候孩子太过懂事固然令人欣慰,但也让人觉得有些无奈。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医馆吧。”
陈树想了想后,再度开口道:“正好,我在那还有个老朋友,可以照看你一番。”
“种地自食其力固然不错,但成为医者,医治病人,这想来也不算很差。”
“医馆么.........”
陈子铭心中一动,这次没有拒绝。
...............
“对,就是这孩子了。”
医馆内,一位老者端坐。
陈树望着身前老者不住鞠躬,脸色格外恭敬:“别看他年纪小,但却是聪明的很呢,拿来当学徒使绝对好用,您就收下他吧。”
“年纪倒是不大。”
身前的老者转过身,视线落在陈子铭身上:“识字么?”
“认得一些。”
陈子铭点头。
陈家除了习武之外,也有族学,前身在族学里学过几年,自然是认字的。
“那倒是不错。”
王安点头:“既然认字,那就留下吧。”
“正好,我这里也缺个人手。”
听着这话,陈子铭还没有说什么,陈树的脸上却是立刻浮现喜色。
就这样,陈子铭留在了医馆之内,在其中当了一个学徒。
王安是名经验丰富的老医者,据说来历也不算寻常,是曾在中原之地游历过的,一身医术在这安庆之地算是出众。
陈子铭跟着其学习,学的相当认真,过程中没有丝毫松懈。
慢慢的,一个多月时间过去。
陈子铭开始逐渐适应这种生活,王安也开始让陈子铭逐步上手,开始干一些挑拣药材之类的杂活。
原以为时间会就这么慢慢过去,没想到这一日,一个陌生的客人来了。
那是个身体壮硕的武人,一身筋肉板结,身躯壮实的像是头牛一般。
他胸口被长剑刺穿,浑身是血,被送过来时差点就没了气息。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这男人该是死定了。
在这世界可没有什么挑拣动外科手术,就面前这种情况,连其胸口处的残剑恐怕都没法取出来。
在这时候,王安第一次当着陈子铭的面出手了。
他只是略微动作,就止住了男人的血,而后用精湛的手法将残剑取出,随着一只手按在男人胸前。
随后,神奇的一幕开始产生了。
伴随着王安的动作,男人的气息竟然在迅速恢复,就连伤口都开始出现愈合的迹象。
这神奇的一幕让陈子铭感到意外。
“这是师傅独门的长春功,其内气中正平和,不仅可让伤口痊愈,还能治愈暗伤,有诸多无穷妙处。”
一旁同为学徒的师兄满脸艳羡,眼中的炽热清晰可见。
“武功,竟然还能做到这种地步么...........”
陈子铭喃喃自语,在这时候对这世界的武功突然有了更多了解。
在过去,他一直以为武功只是让人变得更能打而已,没想到却还有这么多妙处。
在这时候,他低头望向下方,突然注意到地上那把残剑。
断裂的长剑是从男人胸口内取出的,此刻上面还沾染着血,看上去很是血腥。
但望着这长剑,陈子铭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了种莫名的感觉。
神使鬼差的,他伸出手,触摸着这长剑。
一股暖流突然从长剑之内涌入,像是无形之中有某股力量被激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