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等等我,我这就来看你,我来了。”
黛玉从马车上下来,就一路小跑着,终于到了蔡婆婆的小院门前,远远地就看见门外挂着挽联和白花。
初秋的天气,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明媚而温暖。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黛玉飞一般地冲进了蔡婆婆的屋子,一眼便看到小婉穿着一身孝服,静静地坐在蔡婆婆的床边。
黛玉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呆呆地望着蔡婆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蔡婆婆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小婉已经给她换上了寿衣,她那瘦骨嶙峋的身体显得格外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此刻的蔡婆婆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一切的事情似乎都与她无关了。
黛玉缓缓地走到蔡婆婆的床边,泪水夺眶而出。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蔡婆婆的脸庞,感受着她最后的温度。
王爷见此情形,连忙上前将小婉叫出房间,并关上了门,只留下黛玉独自陪伴蔡婆婆。
“婆婆,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黛玉啊!我来晚了……黛玉说着,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苏哲那孩子以后有个依靠,你也从未真正的怪过我,你早就把那件事淡忘了,对吗?”
黛玉越说越伤心,趴在婆婆灵前,放声大哭起来。
王爷和小婉听到黛玉哭的越来越厉害,只好赶紧来到房内,俩人把黛玉扶到一边去喝茶。
毕竟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怕黛玉身体吃不消。
黛玉看着躺在床上的蔡婆婆,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爹娘,想起自己从小父母双亡,在贾府那段寄人篱下的日子。
后来宝玉和宝钗结婚,自己阴差阳错的死而复生嫁给了王爷,虽然是侯门大院,富贵荣华,但到底没有过平常夫妻的小日子。
想到这,黛玉不由得又一阵心酸,眼泪又流了下来。
王爷见此情形,心中一痛,但也知道此时不是伤心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蔡婆婆的丧礼办好。
于是便试图分散黛玉的注意力低声说道:“玉儿,节哀顺变吧!按照规矩,咱们得先停灵几天,然后再让下人们去定制棺材,安排出殡等事宜,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去做呢。
而且,蔡婆婆一生悲苦无依,中年丧夫,老年丧子,我们得好好送她一程啊!
所以,玉儿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如果你垮了,谁来为蔡婆婆哭灵呢?”
一旁的小婉也连忙附和道:“是啊,林姑娘,您千万不能倒下呀!这事儿可还多着呢,您可得撑住了。”
说着,小婉又轻轻拍了拍黛玉的肩膀,表示安慰。
黛玉点点头,擦了擦眼泪,看着小婉,就让小婉给自己换了一身白色的孝服,自己和小婉一起守在婆婆灵前。
婆婆,您真的走了吗,您就不等等玉儿吗,我从来没有怪你啊。
黛玉默默的抽泣着,她在哭蔡婆婆,也在哭自己的人生。
王爷则悼念了一下蔡婆婆,给婆婆上了三炷香,深深的作了一个揖,嘴里轻轻念着:“承蒙婆婆照顾过玉儿,本王感激不尽,萍水相逢,愿婆婆早登极乐!”
说完,王爷就让下人布置灵棚,派人去棺材铺定棺材,去苏家的祖坟那边看看等等。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大福晋百无聊赖的在桌子上铺上宣纸,开始练字。
就在这时,采莲来报:“禀告大福晋。兰姨娘求见。”
大福晋挥挥手,表示让采莲带进来。
兰姨娘穿着一身粉色的满是苏绣的旗装,带着鎏金的簪子,今天化了一个特别浓的妆。
只见她满脸堆笑的走到大福晋跟前,谄媚的说道:“大福晋,您一表人才,写的这么好的字,兰儿佩服!”
大福晋放下手中的笔,吩咐采莲把字收起来。
她微笑的看着兰姨娘,心想,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为了夸我的字而来。
“我这是写的大词人陆游的词,这首诗如果用颜体会大方得体,骨架匀称。无奈我只善于小篆,有点女儿家的小家子气了。”
大福晋说完就挑了一副自己喜欢的字送给了兰姨娘。
兰姨娘心满意足的让小雅收下字,一个劲的向大福晋表示感谢。
只见她屏退了采莲和小雅,然后附在大福晋耳边轻声说道:“大福晋,您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
可是王爷被这个玉福晋迷的五魂去了七魄,现在还带着那个女人去南下散心,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兰姨娘,你心态要摆正。王爷是家里的主子,他喜欢谁,宠爱谁,都是王爷的权利。
我们女人要三从四德,这是作为人妻的标准。”
大福晋说完,把女则和女训扔给她,并且吩咐她回去好好看看。
“福晋,您才是嫡福晋和荣王妃啊,王爷做事不能越过您去吧。
那个女人才来几天啊,就一路晋封……兰姨娘还要继续往下说,大福晋却不耐烦的制止了。
“好了,今天你来找我这件事,我就当你没来过,这些话我也不会告诉王爷。
你尊我为大福晋,我就以大福晋的身份告诉你,回去好好抄一下女则和女训。
我乏了,你回去吧。”大福晋说完,就要回床上躺着休息。
兰姨娘只得生气的带着小雅回去。
回到房中,她打开女则和女训,还有大福晋的写的字,越看越生气。
哼,你是大福晋,你有俩儿子,你想当菩萨,那是你的事。
什么破女则和女训,我才不抄哪。
于是她又打开大福晋的字看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气的兰姨娘当场就要撕掉。
小雅赶紧出来拉着兰姨娘的手不让撕。
她苦苦哀求道:“姨娘,王爷宠爱玉福晋,已经成为定局,您没有必要把字撕了再去得罪大福晋!”
“你,你,你出去,我的事你不用管!”兰姨娘气急败坏的又把大福晋的字拿了起来。
小雅连忙把字抢过去,嘴里不停喊着:“姨娘,不要啊,您得为自己以后着想啊!”
兰姨娘听到这,瞬间放开了手。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大福晋身世好,还生了俩儿子,一辈子不愁富贵了。
而那个玉福晋,刚来就是专房之宠,我怎么和她们比,我什么时候翻身啊?
还有我那苦命的孩儿,刚刚几个月就没了,原来还有点指望,这以后我可怎么活啊?”
兰姨娘说完,开始崩溃的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