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厄复加
“江樱,你跟我过来一下。”孙管家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孙管家身后,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姹紫嫣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可是我却无心欣赏,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几乎快要窒息。
“赵嬷嬷,从今天起,你就负责监督江樱的工作,她要是再犯什么错,你就直接告诉我。”孙管家对着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嬷嬷说道。
老嬷嬷抬起头,浑浊的双眼在我身上扫视了一圈,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管家放心,老奴一定好好‘照顾’她。”
我顿时感觉后背一凉,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般。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可以用“度日如年”来形容。赵嬷嬷就像我的影子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她都要挑剔一番。
“洗衣服要用皂角,不能用胰子,太浪费了!”
“扫地要从里往外扫,你怎么能从外往里扫呢?”
“走路要轻手轻脚,你看你,把我的花都踩坏了!”
……
我每天都生活在赵嬷嬷的“轰声炮”中,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了。
这天,我正在井边洗衣服,尝试着用现代的方法漂洗,希望能节省一些时间。谁知,这一幕正好被赵嬷嬷撞见了。
“你在干什么?”赵嬷嬷的声音尖利刺耳,像是一把利剑刺进了我的耳膜。
“我……我只是想把衣服洗干净……”我吓得手中的木盆差点掉在地上。
“胡闹!谁教你这样洗衣服的?这是浪费水,懂吗?你今天晚上不用吃饭了!”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现在又要饿着肚子干活,我的身体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夜幕降临,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柴房。刚准备躺下休息,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
“江樱,出来!”是孙管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我无力地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腰,打开柴房的门。“孙管家,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哼,你还有脸问!从明天开始,你除了负责洗衣房的活,还要负责整个后院的花草修剪,以及……”孙管家故意顿了顿,看着我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才继续说道,“还有,每天早上要负责把所有主子的夜壶都倒掉!”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些活加起来,别说是一个弱女子,就算是一个壮汉,也未必能做得完!“孙管家,这也太多了,我……”
“怎么?不愿意?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没有资格说不!”孙管家厉声打断我,嘴角挂着一丝阴狠的笑。
我深吸一口气,将满腔的愤怒和委屈压抑下去,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一头牛一样,从早到晚不停地干活。我每天早早起床,先去倒夜壶,然后去洗衣房洗衣服,下午还要去修剪花草,直到深夜才能休息。我累得腰酸背痛,手脚都磨出了水泡,可是我却不敢有丝毫的怨言,因为我知道,一旦我表现出任何不满,等待我的将是更加残酷的惩罚。
这天,我正在洗衣房奋力地搓洗着衣服,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啊!我的衣服!这是什么东西!”
我吓得心头一跳,手中的衣服也掉进了水盆里。我抬起头,看到一位衣着华丽,打扮精致的小姐正站在我面前,她满脸怒容,指着盆里的一件淡粉色衣裙,大声斥责道:“你这个贱婢!你是想害死我吗?”
我定睛一看,那件淡粉色的衣裙上,赫然沾染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像是……我心中顿时一片冰凉,那是我早上倒夜壶时不小心溅上去的!
“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慌忙解释,可是我的声音却被小姐的怒吼声淹没。
“不是故意的?你以为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解决吗?你知不知道这件衣服有多贵重!你赔得起吗?”
“够了!”孙管家闻讯赶来,看到眼前这一幕,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怒视着我,厉声喝道,“江樱,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弄脏小姐的衣服!来人啊,把她给我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给她饭吃!”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是看着周围那些充满敌意的目光,我突然觉得,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不是的,孙管家,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试图解释,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架了起来,拖着往柴房走去。
“砰”的一声,柴房的门被重重地关上,我被扔在地上,身上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疼。我挣扎着爬起来,只觉得浑身冰凉,柴房里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我的心里充满了绝望。
没有工钱,还要赔偿那件据说“贵重无比”的衣裙,我该怎么办?我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脑海里乱成一团。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得想办法改变现状。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古代,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
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饥饿、寒冷、恐惧,各种负面情绪像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到柴房门口,拍打着门板,虚弱地喊着:“来人啊,有没有人啊……”可是,回应我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我绝望地滑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难道我真的要被一直关在这里,然后被赶出王府,流落街头吗?不,我不能放弃,我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夜深了,柴房外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虫鸣声。我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地观察着柴房的门锁。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木栓,只要用力一推,应该就能打开……我深吸一口气,握紧门栓,正准备用力一推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