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天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不停地安抚着她的后背,脸上却没有一丝惊讶,许久之后,才低声在江母耳边叹息一声。
“凝雪,听我说,她不在了。”
江母整个人一僵,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不可置信道,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江正天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他抱着她,低声道,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太伤心。”
“江正天,你真自私!”
江母突然冷笑了一声,江岁禾从未见过她父母之间说过什么重话,这一次,怕是要动真格了。
“妈,有什么话好好说,爸他,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爸,你说句话啊。”
不管真相是怎样,她始终不希望家里人闹掰。
江老却放下手,眸色深沉的看着江母,许久之后,才轻声道,
“我知道她葬在哪里,我带你去。”
江母没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江老,然后毫无征兆的掉下眼泪,江正天心里一疼,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江母一把甩开他上楼了,江老站在原地没有动,眼中却多了些沧桑。
江岁禾悄悄的走过去,握住江老的手,低声道,
“爸,你没事吧?”
江老摆摆手,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岁禾心知瞒不下去了,只好将今天的事告诉了江老。
“爸,我没想到会牵扯出来这么多事,我,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江老满眼疲惫,
“就算你不说,这件事早晚有一天会被你母亲知道,我不可能瞒她一辈子。”
“爸,我们和薛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岁禾无法不好奇。
江老没回答,只是低声道。
“薛启明还跟你说了什么?”
江岁禾犹豫了一下,道,
“他女儿薛欣甜说,我是薛启明的女儿。”
“你信吗?”
江老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动怒,江岁禾看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心里像是找到了着落,肯定道,
“我永远是爸的女儿。”
江老点点头,沉声道,
“这件事,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现在,”
精邃的眸子微微一眯,眼中迸射出一阵寒光,
“薛家的气焰也该尽了!”
江岁禾哑然,看来老爷子这次是动怒了,薛家他是准备往死里打压吗?
开往香港的航班,男人眯着眸子,看着外面苍白的世界,眸色微微流转,让人瞧不清里面的深意,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七旬老人,除了头发花白之外,整个人精神非常好,五官周正,看起来有些慈眉善目,但是眼中又能流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他戴着眼镜,翻看着手中的报纸,直到空中小姐提醒该用餐的时候,他才将报纸收起来,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男人,微笑道,
“年轻人,我瞧你一直在盯着窗外看,是有心事吧?”
楚桀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看着窗外。
老人也不恼怒,将身前的就餐桌摆好,然后接过空姐递来的食物,动作优雅的擦拭着餐具。
“你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去香港。”
“也不像是来做生意的。”
老人自顾自的说着,将奶昔倒进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低声道,
“倒是有几分军人的气质。”
楚桀眸子微微动了动,依旧没有回话,老人用完餐之后微微笑了笑,认真道,
“我喜欢你这种年轻人,能沉得住气。”
“我不喜欢话多的人!”
这是男人第一次回应,让老人微微愣了半响,接着便哈哈笑了起来,没有生气,似乎还很愉悦,男人皱了皱眉,拉过眼罩带上,心里的烦躁去去不了半分,不知他家小猫怎么样了,没有惹出什么事吧。
“唉,就不能陪我这糟老头子说几句话?”
老人的语气有些怨气,男人忍住了嘴角抽搐的冲动,充耳不闻的扭过身背对着他。
用餐时间一过,人们就闲散起来,目的地也快到了,人们多少有些躁动,客舱里顿时有些吵,不是很大,但是听着人有些烦躁。
“年轻人,我去趟卫生间,帮我拿一下东西。”
老人说着,就将手里的东西,推到楚桀怀里然后起身离开了。
楚桀摘下眼罩,看着手中的通讯器,微微皱了皱眉,这人会不会太信任别人了,他拧着眉,看了一眼手边,还有差不多半小时就要降落了,希望这次去,不要有太多障碍,让他能快些见到风云会的会长吧。
约莫过了几分钟,客舱突然爆动起来,男人警觉的睁开眼睛,下一秒就有人喊道,
“救命啊!救命!”
“嘭——”
“啊啊——”‘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男人立刻戒备起来,他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餐具,快速的将一把叉子藏在袖口里。
“不想死的都不许动!谁他妈再动,我一枪毙了他!”
楚桀闻声望去,说话的那个人身材魁梧,一脸凶相,左脸颊上还有一道很长的刀疤,一边扯着粗放的嗓子喊,一边踢开地上的尸体,就近抓起一个女人,用枪指着她的太阳穴,他后面还有两个人,同样挟持着人质。
“都把手举起来,抱在脑后,蹲下!”
为首的那个人又吼了一声,机舱里顿时又响起了哭泣声,他一脚将身边一个瘦弱的男人踹开,一枪打在了他的大腿上,一时间血流如注,机舱里的哭喊声更大了。
“都他妈照我说的做,再发出一点儿声音,老子把你们一个个从这上面丢下去!”
机舱里不到一百来人,多数是出来旅行的,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每个人的表情都相当绝望,战战兢兢的按着劫匪说的做,摒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大哥,机长在这里。”
驾驶舱的门被打开,一个人押着机长就出来了,声音还难掩兴奋。
男人微微眯了眯眸子,四个人,不知道还有没有,飞机上的保卫员不知道还剩几个。
他聚精会神的观察着每个人的神色,应该有他需要的人。
“你们,你们到底要什么?多少钱都行,饶了我们一家吧。”
很快就有人受不住这种精神的煎熬,低声求饶,粗犷男人嗤笑一声,戏谑道,
“真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