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午,齐南府。
齐鲁督军官邸。
宽敞的会议厅内,气氛凝重而严肃。
一张巨大的红木会议桌,占据了会议厅中心位置。
赵威霆一身棕色督军戎服,端坐首位。
他已年近五旬,但相貌堂堂,依稀可见青年时期的风光。
赵大帅双目炯炯,顾盼之间,神色不怒自威。
下首齐鲁军各级将领和幕僚们依次而坐,面对大帅的目光,表情格外严肃。
“大帅,诸位官长”,副官点头示意,拿起电报念道:
“青年军发来急电,他们前锋部队已成功夺取惠县!
王督军要求我们齐鲁军,立即在中线战场发起攻势,策应他青年军击破直军东线!”
“前线最新消息,直军突然加快了黃河浮桥修建,沿河直军也开始频频调动!”
副官手拿最新电报,汇报完毕后,退至一旁等待。
“诸位”,赵威霆双目环顾众人,声音低沉而有力:
“目前我齐鲁军转机已到!王枭青年军一师,已插入直军后方大本营保府,封锁了直军后勤线!”
“另一师由他本人率领,即将要攻破直军东线!”
将领们闻言眼神一亮,神色惊喜万分!
直军曹镇雄大军压境,开战以来,齐鲁接连丢失黃河以北地盘,
如今只能退守齐南,利用黃河建立新的阻击线。
在座将校们听到这个好消息,毫不掩饰脸上的欣喜。
大家心中都明白,直军东线一失,青年军会合淄青军在侧翼发难,战争的天平也将倒向齐鲁军!
“大帅”,齐鲁大将郭鲁生率先发言:
“姑爷的青年军出手果断,直军曹镇雄那老匹夫,明白形势不利,看来是想要对咱发起总攻了!”
“大帅,职下以为,应当立即策应右翼姑爷的青年军!”
齐鲁军旅长段新玉也站起身:“大帅,我也赞同郭师长的意见!”
“直军兵力在我之上,开战以来战事不利,
我军长久固守齐南府,兵心难免涣散,趁此良机只要成功拿下东线,也可大大提升我军士气!”
“大帅,职下附议!”一位位将校起身表示支持:
“青年军占据津门要地,曹镇雄早已恨姑爷如骨!
倘若曹镇雄胜了,挥师北上,那姑爷的青年军也将迎来大难,
如今我们和姑爷同仇敌忾,双方只有携手共渡难关。”
赵威霆神色不悲不喜,对手下众人的反应,早已了然于心。
这段时间来,军中士气不振,放出这个消息,也是想要提振一下军心。
只是没想到关键时刻,救自己的会是不喜欢的女儿和一个青皮女婿。
赵威霆心中感慨过后,沉声喝道:
“传我命令!”
“郭鲁生、段新玉、吕宗安,立即组织前线部队,发起策应攻势!”
“是大帅!”郭鲁生三将立正领命,迅速离开。
会议厅大门打开,
郭鲁生三人看到坐在侧厅沙发上的美丽女人,立即停下脚步,恭敬问候:
“夫人。”
“三位将军,早啊”,孔绮罗放下报纸,微笑颔首回应。
大帅夫人三十出头的年纪,身穿绛紫色丝绒旗袍,高开衩处露出白皙的小腿,身姿婀娜。
孔太太面容白皙精致,身上透着成熟女人的韵味,发间一支金簪点缀,更显高贵。
举手投足间,神色端庄之态,但又隐隐流露出几分妩媚风情。
作为齐鲁大将的郭鲁生,此时面对曾经的孔家恩主,态度十分恭敬。
他丝毫不敢直视孔太太,微微低头注视着脚下地毯。
附近警卫和佣人对郭将军恭敬的模样,也早已习以为常。
郭鲁生上前微微躬身,温声说道:
“夫人,大帅在开会,我等三人还有军务在身,不敢在此久留打扰夫人,
夫人若有吩咐,可派人告知我们,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将军且去”,孔绮罗点点头,声音富有成熟魅力。
“职下告退”,郭鲁生三将躬身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半晌以后,
赵威霆处理完政务军务,会议终于结束……
一位位齐鲁将校幕僚走出会议厅。
众人看到孔夫人,恭敬问候方才离去。
“老爷”,孔绮罗起身挽住丈夫手臂,相伴而行。
夫妻两人一路来到花园。
赵威霆坐在摇椅上,心力交瘁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御辰那小子人呢,又跑哪去了?”
“御辰去参加同学会了,看你在忙,就没来得及打招呼”,孔绮罗优雅站起身,伸手帮丈夫揉捏着肩头。
赵威霆闻言老脸一沉:
“老子每天在前面忙的要死,这孽障倒好,在后面花天酒地,成何体统!”
肩头揉捏的手掌顿时一停……
赵威霆心中无奈叹了口气,妻子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护犊子。
她娘家势力大,自己能有今天也是借着孔家的扶持,
好好一个儿子,现在是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文不成、武不就,一事无成。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赵大帅心中叹气。
“儿子还小,等大了就稳重了”,孔绮罗淡淡说道。
18岁还小?
赵大帅闻言想起另一个人,不禁摇头:
“我那个当下闻名龙国的青皮女婿,今年跟咱儿子一般大小,
他俩都是18岁,人家王枭白手起家,打拼出一支青年军四万人马,你再看看你的好儿子!”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孔绮罗坐在躺椅上,语气不咸不淡回道。
赵大帅嘴角微微抽搐,这娘们儿家学渊源,满嘴都是她的道理。
人比人要死,以前儿子赵御辰和奉天章六比,勉强还凑合。
现在和王枭一比,是他娘的越想越气!
赵大帅抬手拍着摇椅扶手,不满道:
“这次要不是王枭过来解难,咱们齐鲁麻烦大了!”
“那小流氓再好,也是姓王不姓赵”,孔太太轻笑一声,语气有些玩味:
“你要是真喜欢他,把咱这家业留给他算了。”
“老爷别忘了,咱们赵家是怎么坐上这齐鲁督军的……”
妻子忽然提起埋藏心底的陈年往事,
赵威霆脸色当即一沉,脑海中浮现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老爷”,孔绮罗起身端起咖啡递上,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你能从刘家女婿坐上齐鲁督军,他王小子未尝不想走一走你的老路呀~”
赵大帅端着咖啡,沉默不语。
攻心点到即止,
孔绮罗抬起纤手,轻轻按压着丈夫的太阳穴,柔声细语道:
“老爷,青年军、淄青军合流,老爷还是要提防一二的…等战事结束,送观音奴离开齐鲁吧。”
妻子的按摩太阳穴的手指驱散了疲惫,带来一丝丝放松。
赵大帅闭上双眼,沉吟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
同一时间,
齐省东线,宾州城守军指挥部。
淄青军数十名军官济济一堂。
听闻淄青女将军归来,
军官们一扫颓势,翘首以盼。
踏踏踏——
沉稳脚步声越来越近,指挥部大门砰然大开。
赵玉璞手拿马鞭,戎装短发,尽显女将飒爽英姿。
她刚一踏入指挥部,气氛瞬间热闹起来!
“将军!”数十名军官整齐站直身子,立正问候。
“姐!”两名青年军官笑容灿烂,像狗腿子一样,上前拉开主位椅子。
“跟你们说了多少次”,赵玉璞抬手轻轻给两个表弟一鞭子,红唇却扬起淡淡笑意:
“军中无姐弟!”
“是督军!”刘去病、刘去疾,收敛笑容立正回答。
下首两位将官年纪在四旬左右,正是淄青军两位师长,刘靖海、刘靖岳。
两人注视着自家督军,眼中满是欣慰:
“督军。”
赵玉璞望着身旁两位表舅,眼中浮起一抹敬意:
“两位将军,还有诸位兄弟,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辛苦了,大家都坐吧。”
众人闻令整齐坐下。
赵玉璞明眸环顾在座将校,凝声问道:
“我星夜赶回,青年军可发来最新战况?”
“督军”,刘靖海起身汇报道:
“刚刚青年军发来电报,其先锋部队已成功夺取惠县,
王督军要求我们淄青军,立即对东线直军发起进攻。”
“对面直军有什么动静?”赵玉璞眼神一凝,语气简短有力。
刘靖海简明扼要,汇报道:“自清晨开始,直军营区就开始有调动迹象。”
“传我命令!”赵玉璞俏脸白皙而冷峻,轻喝道:
“淄青军立即对直军发起进攻!”
“是督军!”众将校霍然起身,正色领命。
“这次不留任何余地!全军炮弹、子弹全给我打空,我也在所不惜!”赵玉璞缓缓站起身,明亮眼眸环顾在场淄青军亲信,语气坚定不移:
“此战关系到直省齐省的未来!”
“淄青军必须攻破直军防线,与我丈夫尽快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