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江晚也想不到其他人。
何泽上次被她吊在小树林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是的,没错,何先生说会给我们提供实验场地,只要我们实验做成功,他会给我们更多的技术支持。”
又是这颗老鼠屎。
江晚和善微笑:“先把手术做完,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她不会动手,其他三个人就不一定了。
虽然刘际中刚刚发来了消息,叫他们千万别冲动。
但打都打完了。
最多留这几个医生一口气,到时候交给刘际中他们,放到安全区里当牛做马,一天二十四小时问诊。
她是这么想的,具体怎么处置还得看刘际中的意思。
主刀医生战战兢兢继续手术,快到收尾的时候,使劲给对面的小助手打眼色。
小助手心领神会,突然飞扑出去,按下了仪器上的红色按钮。
“干什么!”
宋嫣一鞭子将他卷回来,电弧噼里啪啦,在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焦黑的痕迹。
小助手疼得连声惨叫。
巨大的噪音唤醒了中间玻璃生态箱里的实验体,他们缓慢站起身,闻到空气中新鲜的人类血肉味道,眸中猩红在翻滚。
“咔哒。”
极其清晰的一声。
生态箱的顶部被天花板上放下的钩子勾起,四面玻璃摊开,没有了障碍,实验体轻松地走出了那片区域。
医生们跑到角落蹲成一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做实验之前,他们都会往身上喷掩盖气息的药水,只要不主动作死,实验体就注意不到他们。
“小心!”
江晚大喝一声,拽着汤游的衣领子将他往后狠狠一拉。
长着骨翼的实验体攻击落空,他下半身几乎完全萎缩,脚掌突出变形,甲部尖利。
“好快的速度。”
汤游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膛,他刚才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觉得一道虚影朝着自己闪掠而来。
比起变异动物,这样的变异实验体更加难对付,他们既保留了动物的优势,又拥有异能。
四人背对背站着,只保留了中间的一小点空隙,一人对付一个方向,防止被钻空子。
江晚舔了下唇,眼底压着兴奋,“怎么说,我们先自己来,不行我再召唤外援?”
“没问题。”
江晚面对的是鱼人,他用尾部撑地支撑着身子,嘴巴张开到一个可怖的弧度。
高频率、尖锐的音波无孔不入的往他们耳朵里钻,听着只觉得脑袋都快要炸掉,单纯的用手捂着耳朵毫无作用。
裴远试着用黑雾吞噬,能起到一点效果,但并不明显。
“你的链子攻击范围有多远?”
江晚问宋嫣。
宋嫣头晕目眩,咬牙道“最多三米,超过三米我就没办法用。”
目测他们和鱼人之间的距离在五米左右。
江晚的枝干最多也只能伸到四米。
“这样,我站你们肩膀上蹬出去,然后嫣嫣你再用鞭子把我拉回来。”
江晚当机立断道。
裴远和汤游立刻蹲下,江晚站上去后,两人将她稳稳架起。
看准鱼人的方向,她猛得向后一蹬,整个人往前飞出去。
五米四米
就是这一刻,她掌心的枝干瞬间暴涨,直到末端捆上鱼人的脖子。
宋嫣等的也就是这一秒,电链子几乎在同时捆上了江晚的腰,将她给拉了回来。
鱼人被锁喉后,声波攻击戛然而止,死鱼一样摔在江晚脚边。
“你耳朵出血了。”
裴远看她耳蜗缓慢往外流出两行血,眸色漆黑,黑雾骤起将鱼人吞噬殆尽。
察觉到危机,实验体们不再一个一个上,一窝蜂朝着四人涌过去。
几人各用各的异能,只有汤游稍微弱势一些,他只有一把江晚给的弯刀,对付起来非常麻烦。
刚扎进这边实验体的肉里,还没来得及拔出来,那边的攻击又过来了。
一个不察,汤游直接被扑倒,眼看脖子就要被咬断,反应过来的裴远一脚将压在他身上的实验体踹开。
江晚一边使火,一边控制着枝干拔地而起,将裴远踹飞的那个实验题牢牢钉死在地上。
实验体目测有十五个左右,越对打到后面,他们的数量越少。
江晚几人就越得心应手。
直到最后一个实验体消失,角落里的医生们目瞪口呆,没想到这样他们还能活下来。
“那还有一个呢。”
宋嫣眼尖,看到角落里还蜷缩着个小姑娘,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正常人,再细看就能看到她背后的骨刺。
“晚晚,那边还有个。”
顺着宋嫣指的方向看过去,江晚回忆起那张寻人启事上面的名字,试着喊了一声“杨梦琪,能听到我说话吗?”
刚才群战的时候,她并没有动手,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听到自己的名字,杨梦琪缓慢抬头,双手死死捂着嘴巴。
“你你认识我吗?”
她已经失去了和自己有关的所有记忆,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名字。
说话时,发音也极其怪异,似乎是从什么东西里挤出来的。
“我不认识你,但是有人在找你。”
江晚内心有些不忍,那张寻人启事上面的杨梦琪很好看,才十八岁,可以死在极热、可以死在洪涝,就是不能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
而她现在的状况,甚至比死还可怕。
她融合的应该是鸟类的基因,面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底绒,惊恐的样子像只被遗弃的小鸟。
江晚走到角落报团取暖的医生们面前,神情温和到有些诡异,“你们中间,谁的医术最高?”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问出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番犹豫后,都指向最边上的那个大胡子。
得到答案,江晚放出异火,除了大胡子之外的所有人瞬间化为灰烬。
大胡子面色惊恐,不断求饶。
江晚确实没准备在这个时候杀他。
“允许你活下来,不是宽恕你。”
“今后的每一天,你都必须为自己的残忍行为赎罪,无论以哪种方式。
“而我会在未来的某一刻,取走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