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古雄鹰的控诉,许莽也只是抿嘴并未狡辩。他知道,将一位仅十七岁的孩子丢在西域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更不要说他还得面对西域所有人的敌视。
见许莽并未开口,发泄完情绪的古雄鹰也明显冷静不少,他深吸两口气道
“说说吧,你拖着这副残躯来找我所为何事?总不能是为了当年之事特意来向我道歉的吧。”
听到古雄鹰口中的讽刺许莽无言以对,因为他确实有求于对方。下一秒他一把抽出腰间长剑,一旁的叛军见他抽出长剑,也纷纷拿出武器对准了他,可当他将长剑架于自己脖上时,众人皆露出一副疑惑表情。
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丝丝凉意,许莽开口说道
“大皇子殿下,当年是我许莽选错了人。可如今古国太平,已有开国之大势,您为何不肯放下恩怨,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呢?”
闻言古雄鹰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个老东西征战五十载脑子里全是浆糊吧?哈哈哈。古国还太平?”
许莽预料过许多情况,唯独没预料到对方会如此失态,竟直接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如今京都繁华,每个人都过得充实,难道这不是太平?”
听到许莽的提问,古雄鹰缓了一会说道
“许将军啊许将军,听说你从前线退下来也些年头了吧?过得还舒服吗?是不是觉着京城比你当年出城繁华不少啊?”
许莽点头,见此古雄鹰继续说道
“这样吧,我和你打个赌。若是你赢了,我便就此退军,再也不回古国。”
闻言许莽瞪大眼睛,似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古雄鹰对许莽的表现很满意,继续说道
“当然我的惩罚严厉,奖励自然也不会差。若是我赢了,你便大开城门,放我们进城,如何?”
听见如此有诱惑力的赌约,许莽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但想到今日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便一咬牙答应下来。
“好!我答应你!说说你要对赌的内容吧。”
见许莽答应,古雄鹰哈哈大笑
“哈哈,好!我要赌的内容也很简单,三日后,你去皇宫内找我弟弟请求援军,若他同意出兵五百支援,便算你赢。反之则我赢,如何?”
许莽听完直接愣住,就这么简单?就算古王不同意,他也有办法从宫中弄五百援军,这赌约对他来说可谓是必赢。可看着眼前笑意盈盈,一脸胜券在握的古雄鹰,他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方的陷阱了。
见许莽迟迟没有答复,古雄鹰开口道
“当然,你要是觉得不合适的话就算了吧。明日我便会派石甲军前去攻打城门,届时带上你的人头,恐怕自有城内叛徒替我们开门吧。”
听完古雄鹰的话,虽知这对赌有问题,许莽还是开口应下
“好!答应你的对赌!若是三天后我去皇宫内带不来五百援军,我便亲自为你打开城门!”
闻言古雄鹰哈哈大笑
“哈哈哈,好!那许将军咱们三天后见!”
随着他的挥手,众叛军纷纷回到营地,徒留举着长剑的许莽站在原地。
待四周无人,松了口气的许莽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望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军帐内心五味杂陈。带着对赌约疑惑的心思,重新回到了城下。
“咚咚咚!”
随着叩门声的响起,门内值夜的城防军惊呼道
“何人在门外敲门!”
闻言许莽虚弱的声音传出
“是我,许莽。”
听到声音的城防军先是一愣,随即怒目而道
“大胆叛军!竟敢冒充许将军!深夜偷袭还玩这等下作把戏,今夜定叫你有来无回!”
说着便准备敲响锣鼓,通知战友有敌人来袭。
“慢着!京西城外桃花开!盼见凯旋将士来!”
听到这句诗,值夜的城防军要敲响锣鼓的手一顿,转过头来看向厚厚的木门,似欲将门看穿一般。
“你真是许将军?”
在门外的许莽依旧虚弱的说道
“是我,我趁夜色翻下城来,去与敌军商谈,他们这三日不会攻城了。”
听门外人这么说,城防军还是有些不放心,对着门外说道
“你稍等,我去城头一趟。”
许莽不知他是何用意,还是出声答应
“好。”
听到回复的城防军快速跑上城墙,当城下的许莽等待后续时,身后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响声
“哐当。”
他顺着声音来源走去,就见一只火把落在地上,他捡起火把,看向城上就见一少年模样的城防军正死死盯着他这个位置。
似乎是借助火把的微光看清了许莽的面容,他快步转身,消失在了许莽的视线中。
没过一会,城门便传来了木头摩擦的声音,随着吱呀一声,城门便打开了一道小口。见状许莽也是快步上前,几步便进入了城内。
见将军进来,一青年放下手中的铁链,随着一道吱呀声再次响起,城门便缓缓地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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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将军好!”
那少年模样的城防军小跑过来朝着许莽行了个礼。许莽疑惑地看着少年道
“你今年多大了?”
少年如实答道
“回将军!我叫祖大壮,今年十七了!”
看着少年坚毅的眼神,许莽仿若看见了十七岁的自己。当年的他也是这般充满干劲,眼神坚毅。
许莽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小子,我相信你未来定大有作为。”
说罢便抬脚离去,徒留祖大壮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发呆。
另一边的京城城北,卢飞星已经将所有卖冬果的铺子都找了一遍,依旧没找到有任何一家开门。当他疑惑的从最后一家冬果铺子前离开时,似想到什么般,快速地往回跑去。
等他急促地敲响许莽的房门时,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果。正当他准备破门而入时,门被从里面打开。
他抬脚的动作就那样被按下暂停般停在那里。见他这样许莽转身淡淡说道
“没买到冬果吗?”
可卢飞星哪还管的上冬果,此时的许莽气色比他中午离开时差太多了
“大人您没事吧?”
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许莽卢飞星直接问道。许莽摇摇头,回到床榻上躺下道
“冬果没买着吗?”
闻言卢飞星才想起,他本是去城北帮将军买冬果的。
“抱歉将军,我没在城北找到子夜开门的果铺,没买到您要的冬果。”
听到卢飞星的话,许莽摆摆手道
“无妨,可能是关了吧。那都是几十年前的铺子了。没找到也正常。”
见此卢飞星还想说些什么,被许莽打断道
“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要是明日敌人还来攻城,睡眠不足可会影响军情的判断啊。”
卢飞星闻言也没有多说,说了句注意身体便离开了房间。
待门外脚步声走远,许莽便开始咳嗽起来。
“咳咳咳。”
刚才他用了内力,快速避过几队巡逻的城防军才回到了房内,刚脱下盔甲便听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顾不得许多,再度使用内力将身上的汗水蒸干,强忍着一口气与卢飞星交流。
待咳嗽了好一会后,许莽的气息才稳定下来。他看着窗外被乌云遮蔽的天空,就如同他此时的内心般压抑烦闷。
本想着今日用以身相搏之术来延缓古雄鹰的攻势,没想到最后不仅毫发无伤的回来,还可能一举解决这次动乱。三日后进京寻求五百名援军,这对他一个二品紫虎军总帅来说不是简简单单。
可若是必输的赌局,为何古雄鹰会下如此大的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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