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瑀正色的进了小抱厦,说是小,其实也有个院子再带个二层小楼。
放在如今,妥妥的上亿起步。
一楼是正厅,外加书房和做女红的地方,二楼是小姐的阁楼。
一进去,宝玉、王熙凤和三春都围着林黛玉在说着什么,王熙凤手上还端着一碗鸡子羹。
才十岁的雪雁,蹲在地上,抱着林黛玉的腿,哀求着。
小丫头标致的小脸蛋上,现如今是一点血色也没有了,娇娇弱弱的坐在桌前,发着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咳、咳、咳。”故意咳嗽的大声点,示意我进来了。
木有人理会贾瑀,林黛玉依旧还是老样子,问题有点严重啊。
“哥,你来了,快来劝劝黛玉吧,她这样下去可不行。”迎春苦兮兮的说道。
“还是自家妹妹好,知冷热,不然我就尴尬了。”
贾宝玉也放下成见,“瑀三哥,你快来,林妹妹最听你话了。”
“what?林丫头什么时候最听我话了。”
“这堂兄弟,就是不靠谱,瞎说什么话。”
没错,贾瑀就是这么双标的人。
走进跟前,只听见王熙凤轻声细语的说道:“我的好妹妹,都怪嫂子没管好那些下人,嫂子我已经将那些传话的婆子丫鬟,统统打嘴巴了,今后再也没人敢传这些话了。”
“老太太也已经发话了,明儿就请太医来,你这不吃不喝的,就算请神仙来也没用啊。”
王熙凤的汤勺都递到嘴边了,林黛玉还是没有动作。
贾瑀心想:“凤姐这哄孩子都不会,完犊子玩意,还得小爷来。”
贾瑀一副臭屁的样子,走上前去,“正儿八经”行了一礼:“林表妹,我这已得这届案首,全赖表妹所赐“连连高中”香囊,十分感谢。”
说完又是骚气十足的行了一礼。
林黛玉被他这矫揉造作的动作搞的,眼神稍有波动,轻蔑的撇了贾瑀一眼,开口说道:“呵,倒不知道我的香囊有那么重要,左右不过是个被丢弃的东西,何必装作那么在意?”
“林表妹,这话是何意啊?”
“考试的时候不戴,现在倒是装模作样起来了。”
要不怎么说论阴阳怪气的腔调,也就林黛玉能做到不那么讨人厌。
这下尴尬了,考试的时候,贾瑀确实是没戴香囊。
“???这丫头怎么知道我没戴,莫不是那天一大早就起来,想给我送行?”
贾瑀还是有点感动的,贾府内真心惦记着自己的人,还真不多。
这家伙完全忘记了贾琮这么个弟弟,存在感极低。
“只不过这眼神也太好使了吧!那黑灯瞎火的也能看清我带没带香囊?”
“真是个傲娇的主,就这能生气半个月?”
好不容易有点情绪波动,贾瑀也不想这么放弃,只得舔着脸说道:“林表妹,你是不懂,进考场前得严格搜身,什么东西都是要打开查验的。”
“这么好看的一个香囊,给那帮衙役一折腾,不知道得成什么样子,或许还有那下作之人,瞧上了这香囊,把我没收了,我可舍不得。”
“这不,考完后,我立马就戴上了。”
王熙凤可是个精明的主,见他俩说上话了,暗自招手,示意三春和宝玉退了出去,剩下雪雁一个丫鬟,男女大防不得不慎重。
贾宝玉还扭扭捏捏的,不想出去,可见黛玉好不容易开口说话了,还是很怜香惜玉的。
林黛玉又阴阳怪气的说道:“是啊,咱们小女子,不懂你们文曲星的事儿,也是正常,还来怪我不成?”
“嘿嘿,您老人家就原谅则个,刚有人不还给我晾在门口,我不也没生气嘛!”
没想到又遭到一阵怼,林怼怼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只有取错名字的,没有取错外号的。
“哟,晾一会就生气了,雪雁,看看,这就是男人,万万得罪不得的!”
雪雁看到林黛玉的变化,憨憨的笑了起来,也不言语。
贾瑀见她这样,开始第二步。
“呵,还有心思怼人了,你父亲即将遭难,再要听到你病了或者过的不好,双重打击下估计就倒下了!”
林黛玉忽听到父亲,还是即将遭难,站立起来后又瘫了下去。
“瑀表哥,你是在危言耸听嘛?”
贾瑀摇了摇头,“你也听说了府里的流言吧?其实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雪雁丫头“哼”了一声,很是护主道:“瑀三爷,那帮丫鬟婆子说说也就罢了,您怎么也这么说!”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别急,听我给你分析!”
把桌上的鸡子羹拿给雪雁,示意她喂林黛玉。
“贾雨村原是你的启蒙老师,被你父用书信推荐给政老爷,政老爷继而联系勋贵老亲,做了错事,被当今申饬。”
“但这是事实,是不是?”
林黛玉呆呆的点了点头,弱弱的回道:“可我父亲是被那贾雨村蒙蔽,才推荐给政老爷的。”
“而且,当今不是已经下旨申饬,也没涉及到我父亲,怎么还成祸事了?”
“就是因为没有处罚你父亲,才更加要命,吏部侍郎都丢官抄家了,武勋们更是被连累到降爵了,这可是关系到子孙后代的事情。”
“你以为老太太近儿,尽管身体不适,还要出府奔走,还不是因为贾家只是被申饬,而没降爵,老亲们意见极大。”
“贾府今年肯定不好过了,你就瞧着吧,伤筋动骨一百天。”
“贾家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你想想林姑父,这个事件因你父而起,真的是一两句话就能撇清关系的?”
“呵呵,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可不管你父亲是不是蒙蔽了,只知道那贾雨村在你家待了有一两年吧?”
“再想想,你父亲的职位,巡盐御史啊,多肥的缺?”
“一般是一年一换,可你父亲连当多年,别人就不嫉妒眼红吗?”
“我听说,那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邵炎彬,乃韩阁老的亲信,当今的宠臣。”
“那人心眼极小,这次他受了无妄之灾,被贬至两浙盐道,不说当今,韩阁老都会为难你父亲。”
“老韩、老邵啊,你就为了剧情,牺牲一下名声哈。”
林黛玉出生列侯世家,官场上的东西,也是一点就透。
贾瑀这么一说,她立马明白了,自己父亲这次被朝堂上文武两脉,共同给盯上了。
脸色更加惨白,也不顾男女之防,拉着贾瑀的手,“瑀表哥,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