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零六年那会政府取消征收粮食税,农户不用上交公粮了,有不少在外打工碰壁的人纷纷回来继承田产,继续种田。毕竟不管种多少田地,那些粮食都是自家的。
杨灵的妈妈也回来了,只不过她是带孩子回来的,她待在家里没多久后,适应不了老家的泥房子,将三岁的孩子放在家里,然后自己又跑去东河市跟着丈夫一起打工。
三岁大的妹妹杨欢就由奶奶和杨灵看管着,杨灵去上学后,奶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房间里,于是带小孩的活经常是苏西钱看着。
好在小孩的时间整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苏西钱这会儿只要手捧着书,待在小孩身边就可以了。
每次杨灵放晚学回来后,苏西钱跟着她扛着锄头和桶去菜地那里摘菜,给菜浇水。
她们的菜地在村里水井周围,村里的水井是村民们挖出来的,专门是用来蓄自然雨水。
傍晚金黄色的霞光照下来,打在她们的头发上,将那些头发照映得黄灿灿一片,一趟忙活下来,苏西钱的脸颊、脖子上淌着汗水,她抬起手背抹了一把,然后看向前面的甘蔗林边上种着的好几棵芒果树,那边一片甘蔗林后面是山林,即便是白天依旧是阴森一片。
她看到了芒果树叉边上坐着一个浑身是黑毛的东西,她扭头看向杨灵:“姐,你看芒果树那里有东西。”
“哪里?”杨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站在果树上那个全身黑毛的人形怪物,她脸色一变,她抓起苏西钱的手,另一手提起桶:“我们回家!”
她带着苏西钱往土路的方向跑去,苏西钱只好跟在她的后面,跑回到家里,杨灵就将这件事告诉奶奶。
奶奶一听,眉眼竖起:“快快去喊你十叔们拿着工具一起。”
不一会的时间,屯里好几个大人扛着铁铲锄头纷纷赶往菜地园那里,可惜的事,他们没有看到那黑毛怪的身影,只能得出两个结果,是小孩子们看错了又或者那东西跑了。
苏西钱问杨灵,这才得知坐在芒果树上的那个全身黑毛是吃畜牲的怪物,以前村里里的鸡鸭都惨遭黑毛怪的手,后面没鸡鸭的时候,它还想偷吃小孩,幸好被路过的人发现,那小孩才免遭一难。
杨灵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她就是当年差点被黑毛怪掳走的小孩,在她记事的时候,父母时不时会说起这件事来,这样让杨灵忘记都很难。
不过杨灵算是第一次见到,虽然没有抓到黑毛怪,但是她逢村里的那些同龄小孩就会说自己看见黑毛怪这件事。
苏西钱在古籍中看到过那个黑毛怪的画像,在画像下面备注着:黑毛跳僵,埋在极阴地下,易尸变,喜吸食人畜血,时间久可进化成飞僵。
为了验证自己想法,她回到房间里,找出那本古籍,翻到相应的页数,看到了相关的记载,上面写到要想解决黑毛跳僵,必须要找到埋葬它的地方,它会在月圆之夜出来,等它一从坟里钻出来,进到它的坟穴里,然后洒上糯米,在里面摇银铃铛,一直到天亮,黑毛跳僵回不到坟洞,就会被太阳光照死。
现在那黑毛跳僵在白天都能在阴暗处活动,肯定是进化了不少,再这么下去,他们这个村屯以及周边肯定不安全。
苏西钱想了想,她快速翻找,在这本书的后面翻到了镇尸符的画法,她抬起食指在空气中练习画出来,练了一会儿,她拿着一片干树叶夹在书扉页,然后跳下床,跑到奶奶的房间里,把这件事告诉给她听。
奶奶听完,脸色复杂看着只有五岁大的孩子,她从箱匣子里拿出几张黄纸和一小盒的朱砂,还有一个铃铛:“这是画符用的,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奶奶支持你。”
苏西钱伸手接过,问道:“奶奶,这算是好事吗?”
“当然算了,为民除害。只不过这件事很危险,我让一个人陪着你一起,到时候也有个照应。”
“好。”苏西钱点点头。
奶奶问道:“你能判断出那黑毛僵的位置吗?”
苏西钱思索了一会儿回答:“它白天出现在甘蔗地那里,那么位置应该是在被阴的山林里,那片地区多杂草、岩洞,我到时候再过去看,阴气最重的地方就可能是它的住处。”
奶奶叫来的人是隔壁的隔壁村子做白事的一个女人,苏西钱称她叫做九姑,九姑了解事情后,趁着白天,两人拿上防身工具,来到昨天黑毛僵待的地方。
九姑拿出罗盘,寻着罗盘的方位走,苏西钱背着小行囊跟在身后,甘蔗长叶边沿锋利,一个不留神容易划破皮肤,两人在来之前都穿上了外套,尽量避免划到。
两人花了一些时间来到了黑毛僵藏身的地方,它藏在山腰岩洞阴处,洞口有带刺的爬藤草。
“艮卦,生门,这说明这件事有很大的优势。”九姑收起罗盘。
确定好位置后,她们就下山了,计划着下一步。
苏西钱的体力有限,所以由九姑负责与黑毛僵周旋,这样一来,撒糯米的活就得苏西钱来做,但要是有一片的闪失,苏西钱只能被手撕成块了。
九姑看着这个刚到她腰部的的小孩:“是七姑婆特意要你做的?可你年纪还这么小,她倒是舍不得用她的孙女。”后面一句,她还是压低了些声音。
苏西钱摩挲着袋子:“是我自己要做的。”
“你这是要继承她以后的活吗?”
在九姑的注视下,苏西钱摇头:“奶奶说我对什么感兴趣她就教我,没有说这件事,而且到了六岁我就要离开了。”
在两岁时候,她还记得扶养她的奶奶跟那个道士说的话,至于生她的父母……
她抬眼眺望又白又蓝的天边,奶奶说,在他们抛弃她的时候,她与他们之间的缘分已经断了。
到了天黑,天空中笼罩着一片黑暗,月亮渐渐挂出来,明净的月光照下来。
苏西钱揣了揣兜里的东西,她躲在草堆里,屏住呼吸看着那有两米高的黑乎乎东西跳出来,身形快速,蹭地下往山下跳去。
见那黑毛僵一走,苏西钱等了一会儿,她从草堆里走出来,拿着糯米撒在洞口边沿,整一个速度很快,然后快速贴上符箓,但是拿着黑毛僵也在这个时候快速返回来,明显是注意到了苏西钱的行为,飞快朝她赶来。
苏西钱跳进洞里,黑毛僵扑了个空,手臂上沾到了糯米,符箓的金光弹向它,疼得它呲牙,只能站在洞口一旁呲牙,朝里面嘶吼着!
就在这个时候,阵阵铃铃当当声传来,那道道音纹就像是无形的催命声,黑毛僵倒在地上,捂住耳朵。
洞穴里面除了阴凉外,还有一种腐烂的臭味。
好在苏西钱穿了两件衣服,就是这气味有点难闻只能忍忍过来,她一边单手摇着铃铛,另外一手打开九姑给的手电筒,灯光一亮,将这里面的环境一览无余的看在眼里,她看到立起来的竖棺,显然是外面的那个黑毛僵的住处。
她走上前,看着贴在棺材上面的那些鬼画符,不像是她在书中看到过的敕令。
“呲呲!!”
外面传来黑毛僵的叫声,苏西钱回过神来,继续晃动手中的铃铛,电筒光照向旁边的石壁上,看到了不少用篆文甚至是更加奇怪的符号画的东西,因为看得少,这会看的苏西钱脑子一晃一晃的,但不妨碍她将这些细细看。
洞空直下来的地却带着一些湿润,从而导致棺材里面的尸体发黑,但是内部棺材却是干的,棺材下放有一块石板,上空是石顶,防止竖棺沾到水。
随着时间的过去,月光透过爬藤,几缕月光照下来,苏西钱关上水电筒,等了一会儿,眼睛顺应黑暗的环境后,看月光看得清楚些,她顺着月光的方向,发现那些月光斜射到那个棺材上面,如此通过得天独厚的条件形成养尸地。
这个时候的苏西钱还有些懵懂,她对大部分风水还有些不解,将这周围的刻画看完后,她拿出奶奶给的看相书,蹲在角落边,一边摇着铃铛,一边看书。
一个晚上的时间过去后,天蒙蒙亮,太阳光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黑毛僵想要下山离开,但山下被九姑和另外的几个人拿着糯米撒在它的身上,在太阳光和糯米的伤下,黑毛僵尸身上冒起了烟,最后化为了灰烬。
随着时间过去,小孩又会遇到更加有趣的事情,关于黑毛怪的事情渐渐遗留在记忆中的某个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