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钱蓦然睁开眼睛,听到了陆余的声音。
“徒儿徒儿,醒醒。”
她看向站在门口的陆余,掌心撑着床单,起来,身上的被子随着她的起身而滑落:“师父。”
“十二点了,我带你去外面吃饭。”
“哦。”
苏西钱掀开被子,拿起放在一旁已经发凉的外套,哆嗦着穿到身上,系好纽扣,然后走下来穿鞋子,刷牙洗脸后,就被陆余拉到一旁梳头发,给她编了两朵麻花辫,额前的刘海齐齐的梳到右边,耳朵旁有两缕发丝,整个人看起来很可爱。
她张望四周,没瞧到王国未的身影,随口问道:“师叔呢?”
“你师叔出门了,下午才能回来。”陆余说道。
苏西钱抓着陆余的手,两人穿着普通的衣服走下楼,白天比晚上看得的建筑物更加地清楚。
从小巷道里走出来后,路道两边都是张开的铺子,各种各种的人来来往往,有些地上还摆着摊子,空气中飘絮着不知道是哪家的肉香味,
苏西钱跟在陆余的身后,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那些摊子。
“算命吗?算爻有求必应,命卦逢凶化吉。”裹着棉衣的老头两手抱着取暖,嘴上慵懒呦呵着招揽来往的路人。然后一道黑影覆盖在他的身上,他抬头面带笑容迎接客人,然后看上了一个小女孩的脸,只听对方认真说道。
“你会破财。”
这话搁在一个算命的老头身上,这谁听得高兴,甩着脸摆手:“去去去,哪里玩的去哪去玩,别耽误我做生意。”
陆余拉着苏西钱走了,不一会儿身后传来繁杂的声音:“有城管来了,快走!”
刚刚被苏西钱说的老头来不及收拾东西,被城管抓了个正着,这会苦哈哈地接受着城管的社会科学知识教导,顺便还得交罚款。
陆余见到那番场景,再看向一旁淡定自若的苏西钱,两人点了一份瓦煲饭,在等待的过程中,坐在门前空着的位置上,语重心长教导:“徒儿啊,以后给人算命要拿点钱,不然会折损寿命的,有些话也不能直接说,要含蓄一点知道吗?”
“哦,好。”苏西钱从其他思绪中回过神,应了声。
吃饱饭后,陆余带着苏西钱去附近逛逛,苏西钱观望了一周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镇子和城市最大的区别就是有高楼大厦以及那红绿灯还有汽车。
回来后,师徒二人围坐在三清像前,桌上已经摆好招魂灵符、贡品、香炉、蜡烛和香。
苏西钱看着陆余手中的葫芦,陆余穿好道服,先上香祭拜三清像后,看向一旁的苏西钱,得到她的点头后,这才打开这个贴有符纸的葫芦。
塞子一拿开后,婴儿的凄惨的哭声传来。
“呜呜——”
听着让人心揪动。
几个月大的婴儿还没有自己的意识,只不过因为自己死得太快心中残着怨念,待在那个人贩子身边也有五六年,刚好在苏西钱发现它们的时候,它们已经逐渐化成型,想杀死这个人贩子,自己就能解脱了,没想到遇到了苏西钱他们。
这跟其他亲生父母弄死的婴儿导致怨灵缠身不一样,人贩子身上人杂气重,通常能做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业也没有作为人的底线,一般被他们弄死的孩子也不敢靠近,而这两个怨灵只不过是比其他婴儿八字重,得以缠上那个女人,吸食着人贩子的气运,致因果循环。
如今被苏西钱从人贩子身上剥离出来,在葫芦中静养后,婴魂魂体渐渐恢复纯真,但仅仅是在葫芦里,一旦放出来,就会跟野魂一样专盯八字轻的人上身,现在只有做法事超度它们,这才能让它们进地府,有地府的鬼差解决。因此有些道士、神婆等相当于在阳间给阴间在当差办事的阴差。
阴差又分固定阴差和临时阴差。临时阴差居多,会点法术就行,固定阴差除具备能力外,还需要被阴间鬼差亲自挑中。
陆余两手托着葫芦放在三清像前,随后开始做超度法事。
在他喃喃念经的时候,点燃的两盏蜡烛烛光摇曳着,苏西钱走上去,抬手挡着烛光,避免熄灭。
一套法事下来,花了一个小时多,陆余身上已经是汗流满背。
葫芦中的婴儿也终于停止了哭泣。
陆余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还需要每隔一个月多做两次,这两婴魂就能送进地府了。”
下午的时候王国未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鼓鼓的编织袋:“这是我们这次的装备,下午三点就去那里。”
“也好,早点解决早离开。”
一旁的苏西钱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说话,装作一脸不知道问道:“师父师叔我们要去哪里?”
王国未卖了个关子说道:“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苏西钱:“哦……”
“苏西钱啊,带上衣服,我们可能要待几晚。”陆余说道。
“好”
到了下午三点多,出发前,三人齐齐拜了下三清像,王国未喊来了一辆面包车,三人带了些衣服和做法事的工具出发了。
苏西钱坐在舒软的垫子上,眼睛里带着好奇看着外边的开过的景色,从高低的平房到高低起伏的建筑楼房,再到安静的刷着黄色白色腻子的别墅楼群当中。
王国未嘴上念念叨叨道:“这边的房子上百万一套,唉,这贫富差距还真的是大。”
他们在一处奢华的宅院前停下来。
许家的张管家负责接待他们,看到两个成年人还好,目光落在苏西钱那张稚嫩的脸庞上,愣了会儿,随即作出了请的姿势:“三位贵客里边请。”
陆余和王国未原先还纳闷这张管家为什么不问他们要带一个女孩,直到他们来到客厅里,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小型中山装的八岁男孩,在他的身旁站有两个穿着同样类型衣服的中年男人。
看着就像是同行,都是干那种方面的。
王国未有点懵,他看向一旁的张管家:“这三位是?”
张管家说道:“哦,忘介绍了,这位是香港风水大师秦家的小少爷秦静飞,我家夫人担心您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多叫了一家。”
即便张管家语气温和的解释,但是听着的话里意思不就是:这边担心你这边能力不够,就多叫点人。
王国未瘪瘪嘴,还是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