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威廉姆斯嘴里叼着雪茄,站在大楼前高高的台阶上,对着广场上的马尔斯说道:
“你这个臭虫!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去别人家拜访的基本礼仪吗?”
“我妈妈只说过‘请走正门’,关于这一点,我谨遵教诲。”马尔斯说。
小威廉姆斯抽了一口雪茄,从嘴里喷出一股烟雾。
“得了吧,你这个臭虫,你根本就没有妈妈,你只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哈哈哈哈……”
关于自己的身世,马尔斯并不喜欢提及,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一个被父母遗弃,在福利院里面长大的孩子。
这一切,都源自于他的肢体缺陷:右手残疾。
听到小威廉姆斯的嘲笑,他被彻底激怒了,提着钢铁拳头就往高高的台阶上冲去。
周围的黑衣人迅速上前拦截,“咔咔咔咔”的子弹上膛声顿时响成一片。
“不准开枪!”小威廉姆斯急忙阻止,“这样死便宜他了。”
马尔斯停下脚步,想要看看还有什么不“便宜”的死法,只听见高台上传来“叮叮当当”的铁链声。
他定睛一看,一只花额猛虎,从小威廉姆斯的身后晃出。
小威廉姆斯掏出一把金色的钥匙,打开老虎脖子上的锁链,抚摸着毛茸茸的虎颈,就像在撸一只乖巧的小花猫。
他看着台阶下的马尔斯,邪魅一笑:
“我的大猫咪想跟你玩玩儿。”
花额虎踏着沉稳的步伐,走下高高的台阶,身上的腱子肉随之抖动,果真有猛虎下山的王者气派。
马尔斯认出了这只老虎,正是先前在铁笼子里怂怂的家伙,没想到,有了小威廉姆斯和黑衣人的撑腰,一下子又横起来了。
老虎似乎也认出了马尔斯,正是擅闯虎穴的非法入侵者,不仅弄脏了它的饭碗,还捣毁了它家的铁门。
这一人一虎,算得上是冤家路窄,互相打量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虎口求生指南》中记载着一条铁律:千万不要背对老虎。
因为,你一旦选择背对老虎,就证明你害怕了,想要逃跑。
而老虎呢,最喜欢胆小的猎物,必然会穷追不舍,直到在你的项背上咬出几个血窟窿。
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可实际操作起来就太困难了,面对凶猛异常的野兽,不能示弱,难不成正面硬刚吗?
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撼山岳的吼声,朝着马尔斯步步紧逼。
马尔斯则始终面向老虎,摆出迎敌的架式,不断移动着脚步慢慢后退。
徒手打虎,还只是在电视剧里面看到过,现实生活中,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无论是身长体重,两个对手都不属于同一级别,谁将被 ko,几乎是毫无悬念的事情,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不得不说,马尔斯是心虚的,他只是想吓唬一下老虎,最好是兵不血刃,让这只有钱人家的宠物知难而退。
而在老虎眼里,马尔斯只不过是个要牙没牙、要爪没爪的无尾猴,除了虚张声势之外,根本就构不成任何威胁。
就连马尔斯自己都觉得,老虎之所以迟迟没有展开攻击,是因为它从来没有开过人荤,不知道人肉的味道是酸是甜是苦是咸。
一旁观战的小威廉姆斯看不下去了,冲着老虎叫嚷道:
“上啊!大猫咪。”
老虎似乎听懂了御用铲屎官的话,立刻耸起背,呲着牙,摆出进攻的姿势。
马尔斯回头一看,身后是一个大喷泉,他已退无可退,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恐惧的神情。
老虎瞅准时机纵身一跃,展示出饿虎扑食的本领,可惜没能扑中,反而因为用力过猛,“扑通”一声掉进了喷泉池里,洗了个透心凉的冷水澡。
这大虫,想必是在威廉姆斯家过惯了舒坦日子,技艺明显生疏了。
马尔斯趁机跑到围墙边,想要翻墙而出,却被手持枪械的黑衣人给拦下了。
老虎从喷泉池里爬出来,摇晃着脑袋,甩干脸鬃上的水渍,原地转了一圈,寻找着弄丢的猎物。
“这边!”
一名黑衣人大声叫嚷着,向老虎指示出马尔斯的方位。
老虎机警地竖起耳朵,一扭头便发现了马尔斯,蹬着腿,呲着牙狂奔而来。
马尔斯就纳闷了,同样是两条腿的灵长类动物,为什么老虎不咬黑衣人,偏偏就只认准了自己。
他猛然发现,整个喷泉广场上,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只有他一个人穿着白衬衫。
他便灵机一动,一头冲进黑衣人中间,想要看看老虎到底是个色盲还是个脸盲。
看到老虎气势汹汹地跑来,黑衣人心里也慌了,纷纷四处逃散。
马尔斯则就近挑了一个黑衣人,紧紧地跟在后面,仔细看去,还是位老熟人,正是之前在露天剧场外负责值守大门的那位。
黑衣人也认出了马尔斯,一脸焦急地抱怨道:
“伴郎,你老是跟着我干嘛?”
“没办法,你跑得最慢。”
“你不准再跟着我。”
“我可以不跟着你,只要借我一件衣裳穿。”马尔斯说,“山上气温低,我……有点冷。”
“都要死了,还怕冷。”黑衣人慌里慌张地脱掉外套,扔给马尔斯,“拿去!不用还了。”
马尔斯刚刚穿上黑色的外套,老虎便跳到了两人前面,歪着脑袋仔细打量起来:
一个是穿着黑衣人制服的马尔斯,一个是露出白衬衫的“黑衣人”,两人高矮胖瘦也都差不多,还真有些傻傻分不清了。
“游戏暂停!”小威廉姆斯冲过来,气咻咻地看着马尔斯,“残疾人,你作弊!”
“我都是残疾人了,难道就不能有一点特殊照顾吗?”
“你想要特殊照顾?好,满足你。”
小威廉姆斯打了个响指,高个便提着一桶黏糊糊的液体走了过来,从马尔斯的头顶上浇下,呵呵笑道:
“癞蛤蟆,给你来点生牛血尝尝。”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要多臭有多臭,马尔斯忍不住一阵干呕。
老虎闻到生牛血的气味,却是胃口大开,兴奋地抽动着鼻子,垂涎三尺。
预感到大事不妙,马尔斯赶紧脱掉沾满生牛血的外套,也顾不得什么前胸后背,转过身去拔腿就跑。
老虎的四条腿可不是白长的,“噌噌噌”几下便追上了马尔斯,张开血盆大口纵身扑来。
马尔斯本能地抬起钢铁手臂抵挡,却被老虎一口咬住,将他的整个身体都提了起来,晃晃悠悠地抛向空中,又重重地摔到地上。
“对,就是这样!”小威廉姆斯拊掌大笑,“喜欢玩老鼠的猫咪,才是我的好猫咪。”
马尔斯感觉五脏易位,六腑俱裂,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又使不上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虎吻凑了过来,滴了他一脸的涎液。
就在他即将葬身虎口之际,一个黑影突然蹿出,手里挥舞着一根金光闪闪的棒子,对准虎头就是一顿猛敲。
“嗷呜……”
老虎发出一声惨叫,歪着脑袋四下里寻找,才发现自己的对手,是一只没有尾巴的黑猩猩。
“开心,打得好!”
马尔斯忍不住,兴奋地叫道。
老虎可不是吃哑巴亏的主,挨了打岂肯善罢甘休,呲牙裂嘴地冲着黑猩猩“开心”扑来。
黑娃娃身手敏捷,几次闪转腾挪便蹦到了老虎背上,举起金光闪闪的棒子又是一通输出,打得老虎嗷嗷直叫。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黑猩猩“开心”在虎背上摇晃了两下,便惨叫着栽倒下来。
老虎趁机狠狠补上一口,衔着黑猩猩抽搐的尸体,用力抛向空中……
看着黑娃娃重重地落到地面,马尔斯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喊叫:
“开心!”
仿佛取笑一般,大老虎也耀武扬威地咆哮了一声:
“嗷呜!”
马尔斯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拾起地上那根金光闪闪的棒子,对准老虎的眼睛就是一顿乱捅。
老虎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
“嗷……呜……”
马尔斯本欲停手,可一不注意又被粗壮的虎尾扫倒,他翻身起来又是一棒,自下而上狠狠击打在老虎的下颌处。
只见老虎直挺挺地腾空而起,“轰”地一声掉在地上,嘴里血水横流,不再动弹。
马尔斯的余怒未消,又走到老虎面前,双手握住金光闪闪的棒子,笔直插下,瞬间贯穿了老虎的头颅。
“我的大猫咪,我的大猫咪……”
小威廉姆斯心疼地尖叫着,跑向老虎的尸体,又回过头来,瞪着马尔斯:
“你这个混蛋!胆敢杀我的大猫咪。”
“一命换一命,扯平。”马尔斯冷冷地说。
“你这个臭虫,它比你的命值钱多了。”
小威廉姆斯说着就掏出手枪,向马尔斯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砰……
叮叮叮叮叮叮叮……
马尔斯扬起钢铁手臂,成功挡住了一枚枚子弹。
小威廉姆斯气急败坏,又拿出一把自动步枪疯狂扫射,逼得马尔斯连滚带爬不停躲闪,再也招架不住。
马尔斯躲到喷泉池的秃鹫雕塑后面,感觉鼻梁上有温热的液体在流动,他伸手一摸,才发现是鲜红的血水。
看样子,小威廉姆斯是要痛下杀手了,马尔斯也不再客气,终于将心一横,祭出了他的“钢铁神拳”。
只见一条钢铁手臂,从秃鹫雕塑后面飞出,直奔小威廉姆斯而来,轻轻松松夺下那把自动步枪,三两拳便砸了个稀巴烂。
小威廉姆斯见状,吓得撒腿就跑,回望钢铁手臂,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怎么也甩不掉。
围观的黑衣人也慌了,害怕误伤小威廉姆斯,都不敢开枪射击,只是跟吃瓜群众一样,远远地看着。
小威廉姆斯绕着圆形喷泉池逃跑,钢铁手臂则跟在身后追逐,一圈一圈又一圈……
马尔斯从秃鹫雕塑后面跳了出来,隔空操纵着钢铁手臂。
只见他张开五根钢铁手指,一把扼住小威廉姆斯的脖子,慢慢向上提起,使其双腿离地,声音低沉地问:
“告诉我,丽丽在哪?”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小威廉姆斯挤着嗓子说,“丽丽,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那又怎样?”马尔斯不悦道,“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有人反对这门婚事。”
“就凭你?”小威廉姆斯吃力地笑道,“你这只癞蛤蟆,想要吃天鹅肉,也得有那个实力才行……”
“住口!”马尔斯怒目圆睁,“我现在动一动手指头,就能送你上西天……”
“那你就动手啊!”
“你以为我不敢?”
“我以为你不行!”
“威廉姆斯,这可是你逼我的……”马尔斯的眼睛里迸射出愤怒的火焰。
小威廉姆斯哈哈大笑,一脸不屑地嘲讽道:
“你这个残废,没种就不要学别人说狠话,你以为,装上一截假肢就能够扮成正常人吗?你永远都是一只断了钳子的……虾子……”
小威廉姆斯还没说完,就开始表情痛苦地翻着白眼,两只手死死地抓住扼在脖子上的钢铁手臂,双脚在空中不停地扑腾……
“马尔斯,不要!”
广场上,突然传来丽丽·海瑟薇的声音。
马尔斯回过头去,只见一个斗大的拳头正朝着自己砸来……
霎时间,天旋地转,两眼一黑便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