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羽奕深深吸了口气，才道:“血祭我知道，图腾我也知道，但完全被开启后是什么后果我不知道。自这个图腾修建在这里已经有百来年，没有人开启过。”
闻言，赵北辰挑了挑眉:“百年来都没有人开启过？开启需要什么条件？”
“之前是沈姑娘开启了一会儿对吧？”闻人羽奕不答，反倒问赵北辰。“国师知道答案，还来问本王做什么？”赵北辰不动声色把话抛了回去。
闻人羽奕摸了摸鼻尖，倒是笑了:“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一下辰王。你看重的这个姑娘，说不定还有不少人盯着呢。”
“我没闻错的话，这个沈姑娘被南疆人种了蛊，对吗？”
闻言，赵北辰原本懒懒倚在轮椅上的身子不自觉坐直了，不复方才的冷静，脸色沉下来，给人带来的压迫感让闻人羽奕一下白了脸。
本就在内力的较量中落了下风，现在又被赵北辰气势压制，闻人羽奕五脏俱荡，差点又吐出一口血。
“国师请慎言，沈姑娘不过是个局外人。”赵北辰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快，话虽然是提醒，但听起来更像是警告。
闻人羽奕笑起来:“看来辰王也不了解这个姑娘，局外人？沈姑娘可比辰王想象得入局早呢。”
他本来想把沈涵芝是重生之人告诉赵北辰的，不过看赵北辰这幅模样，他又改变主意了。
还没到那一步剧情就让主角发现真相，岂不是太无趣了？
还是让赵北辰自己发现吧，反正……这两人是注定要纠缠的，就看赵北辰发现的那一天，还能不能以平常心对待沈涵芝。
赵北辰的心竟然有点慌，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国师虽然相面之术举世无人能敌，但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
闻人羽奕一屁股坐在潮湿的地面上，白发散在地上。他望着赵北辰，忽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辰王可知我这头发是怎么白的？”
“国师请讲。”光看脸色，还真看不出来赵北辰是想听还是不想听。
闻人羽奕抓起一小撮自己的头发放在脏兮兮的掌心，语气还有点怀念:“看了太多不能看的，被上天惩罚。好在我也在数次惩罚中知道了很多，包括天下难及的相面之术。”
“虽然不能窥见过往生平，但未来还是得以窥见一二。”
“这么多年，从未失手。只有沈姑娘，我竟然看不出她的未来，过往也很模糊。”
说到这里，闻人羽奕猛地攥住手里的头发，狠狠碾压，似乎要把自己的愤怒都要发泄在这撮头发上。
“我付出了这么多，甚至是寿命的代价，世上竟然还有我看不穿的人？”闻人羽奕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不断有白发落在地上和他的衣服上。
赵北辰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所以，你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闻言，闻人羽奕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这个……辰王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知晓未来，不是一件好事。”
知道了，若是不如意，就想去改变。可改变，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赵北辰的唇绷成一条直线，手指不自觉敲打着轮椅的扶手，眸色也沉了下来，看着面前笑得诡异的闻人羽奕，惊觉他和闻人羽奕其实不在一个思维层面上。
可能是知道得太多的人都这样。
赵北辰想起之前他和承空的对话，好像也是这般不知所云。
他知道，和闻人羽奕是聊不下去了。
“国师是想自己自己去见陛下，还是本王押着你去？”赵北辰冷酷地终止话题，不想闻人羽奕摇了摇头:“我建议是辰王放我离去，不然我很难保证在贵国陛下面前说出什么辰王不爱听的话。”
赵北辰的手指敲打得更快了，眼底墨色翻腾。
就在闻人羽奕以为没戏的时候，赵北辰却道:“好。”闻人羽奕眼睛一亮:“辰王说话算话？”
赵北辰点了点头:“不过在国师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烦请国师等一下。”话音刚落，牢门被打开，一道黑影从赵北辰身边窜了出去。
紧接着闻人羽奕又失去了知觉。
没有管正在“打包”闻人羽奕的暗一，许泽推着赵北辰到了另外一间牢房面前，里面的人也醒了，此时正对赵北辰怒目而视。
“赫连将军。”赵北辰早就收拾好了在闻人羽奕那边的心情，微微颔首，算是和赫连凌钰打了招呼。
赫连凌钰可没有闻人羽奕那样好的内功，绑得结结实实，一点也动弹不得。
“辰王？”赫连凌钰看着这标志性的轮椅，马上得到了面前男人的身份。
赵北辰不做任何回应，只问自己想问的问题:“赫连将军不远万里来到大梁京城，仅仅只是为了绑架大梁的贵女吗？”
赫连凌钰冷哼一声:“辰王怎知本将军是不是就是这样打算的？”赵北辰轻笑一声:“虽然没有和赫连将军交过手，但传闻中的赫连将军并不是这样的人。”
“传闻也未必准确。”赫连凌钰直直地看着赵北辰的双腿，眼里的嫌弃和轻蔑一览无余:“不过现在的辰王，还没有资格做本将军的对手。”
赫连凌钰原以为赵北辰怎么着也会恼怒一下，可赵北辰一点反应都没有:“是吗？还真是本王的遗憾。”
“赫连将军若是不回答本王的问题，本王可不敢保证接下来赫连将军会遭遇什么。”赵北辰很烦这种兜圈子的回答，虽然偶尔他也会兜圈子。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就连呼吸也是落地可闻。
赫连凌钰却是笑了:“传闻中辰王对待敌人残暴异常，本将军倒想试试传闻的真假。”“赫连将军何苦。”赵北辰蹙了蹙眉，相当不走心地劝了一句。
奈何赫连凌钰不肯松口。
赵北辰也懒得再费口舌，回头低声吩咐了句什么，就听见许泽响亮的声音响彻地牢:“回王爷，西戎国师已经被打包丢去乱葬岗了，暗卫做事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