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其他暗卫从镇国侯府里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却只露了一面,向赵北辰表示他们还活着就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只有暗三默默回到了沈涵芝身边,用眼神询问着赵北辰,能不能带沈涵芝走。
她可是看见了,沈涵芝胸前的一大片血迹,如果不是受了皮外伤那就是吐血吐上去的,再加上沈涵芝凌乱的头发和苍白的小脸,暗三情不自禁用手背轻轻蹭了蹭沈涵芝的脸。
沈涵芝侧过头,主动在暗三的手背上蹭了蹭,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
这时,一个白色人影跌跌撞撞从镇国侯府里面冲出来,在看看沈涵芝的那一瞬眼睛一亮:“沈涵芝!夫君呢!”
来人正是冷如霜,之前暗卫和那些黑衣人打斗的时候一直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等打斗声没了才跑出来,发现府内一片狼藉,也没见到李修鹤。
这才跑出来。
沈涵芝还没回答,许泽先拎起了手里的李修鹤:“冷夫人稍安勿躁,我们王爷请小侯爷过去有点事情要问。”
见状,冷如霜哪还有什么不懂的,虽然前几天才和李修鹤吵过,但毕竟镇国侯府的荣辱都系在李修鹤身上,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你们要对夫君做什么!辰王爷,这里是京城不是你的南境!”冷如霜虽然说得很有气势,却不敢上前一步,只敢在镇国侯府被削了一大半的门扉下徒劳地喊着。
周围的邻居静悄悄,不知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单纯的没听见。
赵北辰充耳不闻,打了个手势,就要打道回府。
“沈涵芝!夫君……会没事吧……”冷如霜见无法挽回,又叫了一声沈涵芝,声音里满是颤抖。
沈涵芝没有回头:“看他做了多少,做到了什么程度。但如果没有意外,你也做好准备。”
做好抄家流放的准备。
冷如霜也明白了什么,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几乎要扶不住门框,单薄的身躯在已经变凉的晚风中瑟瑟发抖,看上去破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可惜没有人会在意她。
暗三抱起沈涵芝,脱离大队伍,回到了沈府。
刚一落地,沈涵芝没站稳,结结实实栽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沈姑娘!”暗三吓了一跳,沈涵芝坐在地上,捂着头,摆了摆手:“没事,头有点晕。”
失血过多,再加上方才乌螭和李修鹤不停在催动蛊虫,她现在才表现出头晕,她觉得自己已经相当可以了。
但不止头晕,后知后觉泛起的恶心和眩晕几乎让沈涵芝一夜没睡好,只要一闭眼仿佛就能看到一个虫子在自己的身体里爬来爬去,浑身发痒,把沈涵芝恶心得根本睡不着。
吃了药也不管用,可能是心病。
而赵北辰的情况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一回王府就从轮椅上栽了下去,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头顶更是冒出了汗。
许泽一把将李修鹤踹到了地牢里去,在深夜满京城找大夫。
因为赵北辰在南境跟着一个大夫学了“两天”,所以给赵北辰看病的一向是他自己,包括中了毒,用什么药,怎么用药都是他自己斟酌的。
也正因为这样,王府里并没有大夫。
且南疆的毒诡异,回京后不是没找太医看过,但太医只说赵北辰中了毒没错,且脉象很诡异,症结在哪里就无从得知了。
连太医都不知道,寻常的大夫就更不可能了。
想要解开赵北辰的毒,赵北辰曾经说过,若是有人能解开这毒,当世只有毒医一人。
可毒医行踪诡异莫测,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和长相,可能他只是路过的一个人,或者是一个游方郎中;可能给你看好了多年顽疾分文不取,也可能只是看个热闹然后转身离去。
他们的人从年初一直找到站在,最近的消息也不过是前两个月得知了毒医有在南境出现过,就没了下文。
毒医的医术很诡异,他擅长用毒治病,无论大病小病,他开的药里总有几味带毒的,但偏偏又确实是对症下药,各种疑难杂症在毒医手里仿佛就是头疼脑热这种小病。
所以天下医者对他是毁誉参半。一边说着毒医的医术倒反天罡,违背了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一边又想偷学到毒医的医术。
赵北辰当晚发了高热,许泽一边急着找大夫,一边还不忘把从沈涵芝那里得来的两本书和那些纸条塞给暗卫们。
让他们破解去吧,他暂时没那个心情。
不过赵北辰倒是自己醒来了,给自己把了脉,不知道是出何心理地长出了一口气,报了一个药方。
服了药后,赵北辰的发热不退反而发得更厉害了,但赵北辰一点都没慌,还能强撑着病体把纸条上的数字一一破解出来。
数字是页码,思路和沈涵芝想的一样,就是填字。
直到天亮,赵北辰才把那一堆纸条给破解完,却没有停下来休息,在呼吸都是灼热的档口,让许泽带他进了宫。
晚上赵天睿已经得知了李修鹤被赵北辰抓住这个消息,气得他砸碎了一个琉璃花樽,尤其是在知道那两本《南疆秘闻》被拿走后。
真是废物!赵天睿暗骂道,他都把自己养的暗卫借给李修鹤了,没想到还是没守住,赔了个李修鹤不说,还把自己的暗卫赔了进去。
昨天晚上乌先生说要出来看看情况,结果现在都没回。
那些东西落在赵北辰手里,想都不用想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赵天睿只能庆幸,那些东西和自己搭不上边,他一直都有在避开这方面,就是为了事发的时候能够全身而退。
还好,赵天睿安慰着自己,还好他本人没事。等到时候赵北辰把这些抖搂出来,他就全部推给李修鹤,也算这个没用的东西做出的最后一点贡献。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今天上朝的时候,向来不上朝的辰王拖着一眼就看出来的病体,向陛下递交了什么东西。
镇国侯府勾结南疆,满京城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