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六应了一声,赶紧退下了。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啊?”萧盼绫更好奇了,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沈涵芝,“很大的事儿吗?很严重吗?我娘有消息了?”
萧盼绫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沈涵芝听着就头晕,连忙抬手打断了萧盼绫的话:“不是不是,我上哪里知道你娘的消息?是你爹的。”
“我爹的消息也没渠道啊……”萧盼绫嘀咕了一句,又马上把这个事情抛到脑后,“我爹的?能有什么事儿?总不能是打了败仗吧,那不满京城都知道了?”
闻言,沈涵芝觉得有一滴汗缓缓从自己额头落下:这姑娘不能盼点好吗?
沈涵芝叹了口气,没有直接说出口:“萧将军最近有和你来信吗?”萧盼绫虽然奇怪为什么沈涵芝会问起这个,但还是乖乖答道:“没有,上一次来信是一个月前,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萧盼绫虽然对萧君武现在的情感有点奇怪,类似于信仰崩塌的一种崩坏感,但骨子里的信任和依赖是没办法改变的。
“那萧将军上一次来信有说让你什么时候回南境吗?”沈涵芝继续问道。
“没有诶,我爹说让我在京城安心待着,还说完成任务之后让我找准时机回来。我爹寄信来的时候应该还不知道我娘走了,还说让我娘能不能给我找个夫君,让我带着夫君一起回南境。”
萧盼绫翘着腿,一手托着腮,满脸都是不耐:“要我说,我爹就是年纪大了,喜欢操一些莫须有的心,还带人回南境。嘿,我回京城这么久,就没碰上一个对南境不嫌弃的人。”
“再说了,我早就和我爹说过我不想嫁人,还非说要我在京城里挑一挑。说什么京城里青年才俊多,肯定比南境这破地方的选择多多了。”
说到这里,萧盼绫鼓着脸哼了一声:“都是骗人的,京城里的公子哥文的呢,我看着那身子骨弱不禁风的;武的吧,看上去又没什么头脑。”
“哪有那么多好的!”
沈涵芝听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赵北辰珠玉在前,萧盼绫确实很难再看得上其他公子哥。
但……这个珠玉已经被她笑纳了。
“你的要求太高了,京城里的人哪有这么全面的,又不是人人都是辰王。”沈涵芝笑道,随即又收敛了笑容,道:“盼绫,你觉得你爹的这些话,是打趣你,还是真心的?”
闻言,萧盼绫一愣,随即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娇憨被不敢置信取代:“沈姐姐,你今天要说的,就是这个吗?”
沈涵芝没说话,但沉默代表着默认。
萧盼绫抿了抿唇:“沈姐姐,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盼绫,你想说什么?”沈涵芝知道这肯定是会被提出来的问题,她也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瞒着萧盼绫。
“沈姐姐,这一个多月,是在王爷的府上吗?”萧盼绫说着,忽然红了眼圈,却完全不似之前萧夫人不告而别的伤心,更多的是不理解。
沈涵芝点了点头,萧盼绫的嘴角更向下了:“姐姐不告诉我是有什么顾虑吗?还是怕我会误会?可是我应该很早和姐姐说过,我对王爷只是欣赏,我没有那种想法。”
“姐姐,在京城,除了祖母,我能交心的只有沈姐姐,就连池姐姐这因为少了南境这个纽带而显得没那么亲近。”萧盼绫吸了吸鼻子,“姐姐,我不是要指责你,只是为什么要瞒着我呢……我又不会做出姐姐不想看到的事情。”
沈涵芝抿了抿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萧盼绫的错,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话本子里那些抛妻弃子的负心汉一样,辜负了萧盼绫的一片真心。
没有办法,沈涵芝只好承认自己的错误,哄了好久才把小姑娘哄好。
萧盼绫的眼泪说收就收,看得沈涵芝目瞪口呆:她认识的萧盼绫可不是这种人啊。
“和沈姐姐学的。”萧盼绫笑眯眯的。
沈涵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揪住萧盼绫两边的脸颊肉:“你是不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
萧盼绫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被沈涵芝逮个正着:“我都把我的说出来了,你也要说说你的。”
闻言,萧盼绫露出一个不太聪明的笑,沈涵芝见状,松开了手。
萧盼绫揉了揉脸颊,道:“也不是很意外吧,来京城的理由不就是有这么一条吗?只是没想到我爹会真的想让我留在京城,不是很理解啦。”
“我觉得我没有给南境的萧家军添负担啊,为什么想让我留在京城呢?”
萧盼绫仿佛真的只是在疑惑这个问题,但沈涵芝知道,萧盼绫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需要稳固萧家的地位,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南境,需要有人时不时提起萧家。
或许是沈涵芝的目光太过洞察人心,萧盼绫这个傻也装不下去了,眉眼低垂,不言不语。
沈涵芝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萧盼绫的发顶:“盼绫,不愿意留在京城也没关系。南境回不去的话,你不是说过吗,投奔你娘去,只是在西北那边。”
“我知道,只是我还是想不通,我留在京城,对我爹我哥,还有萧家军,真的很好吗?”萧盼绫低着头,看着自己布满厚茧的手,粗粝不平,“还是说,我爹其实和京城里的老顽固一样,还是想着女儿就是应该嫁出去的,嫁出去了就不是萧家人了呢?”
“可我把萧家的功夫都学会了,哪怕比我哥还要厉害,哪怕是这样,在我爹心里还是和寻常女子也一样吗?”
“所以,仅仅因为我是女子吗?”
萧盼绫猛地抬起头,眼眶猩红,不再是要落泪一样,而是充满着不甘心:“姐姐,我爹到底怎么想的,你知道吗?”
沈涵芝叹了口气,她又不是萧君武,又从何得知萧君武是怎么想的呢?
好在,萧盼绫也不是要沈涵芝给出答案,自顾自道:“可那又怎样呢?腿长在我的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