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海岸。
仙门众人见天边的恐怖灵波逐渐平息,纷纷撤除了自身周围的防护法阵。
雷云散去,显露天光,可众人依然对刚刚沃燋方向传来的余威还心有余悸。
“量劫结束了?!”
“禁地好像破了,那沃燋里埋藏的宝藏岂不是……”
“哈哈哈哈,先到先得,在下先走一步!”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御剑飞行,发动法术朝沃燋方向冲去。
“这劫雷该不会是墨夤引动的吧?”
龙涛看向自己那个双手环胸,镇定自若的父亲。
“或许吧。不过现在那股庞大的灵力波动已经消失,许是他渡劫失败了。”
龙柏说道。
“可惜了可惜了,这大荒已经几万年没有出现神明了。”
风守扶着脑袋,有些痛心疾首。
龙涛说他不相信墨夤就这么死了。说完便乘着金色长刀往天边飞去。
“你信逍遥仙就这么身死道消?就不想不去凑凑热闹?”
风守看向一旁悠哉悠哉的昆仑山宗主。
“你信?你也不看看历代山海之主都是谁!我不去是怕惹祸上身,毕竟当初墨夤可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被剥夺气运的。”
龙柏摇头叹息道。
风守:“可你儿子去了。”
龙柏:“沃曹!”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追上了众人。
看到其他人都飞远,白洛河和白亦才从岸礁处出现。
“掌门你说白……墨夤会不会就这么死了啊?如果他死了,那我们身上的诅咒该怎么办?”
白亦问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也跟上去看看。只是我们不宜再和墨夤发生冲突了,见到他还是躲着一点吧。”
“至于他下在我们身上的诅咒,听天由命吧。”
这个前仙门魁首一声释然长叹,领着白亦消失在海平面上。
两人前脚刚走,在没人注意的暗处水面上浮出一个白发俊美青年。
脸色阴晴不定的青年在犹豫片刻后潜入水中,直往南边游去。
……
九重天上,一白发青年端坐于榭台之上单手托腮凝望着无尽无垠的星空。
青年眉眼好似云间皓月,清冷无波。面容如同三春群芳,明媚绚烂。
他那双辉映璀璨星途的蓝紫色眼眸深邃明亮,熠熠生辉。
此身白金色的华服衬出他纤细的腰肢,惹人怜爱。
“怎么了,自从上九重天来后都没见小哥笑过?”
一旁气宇轩昂的男子看向闷闷不乐的墨夤。
“大神,我想问一下,就是当初您是怎么想到让我来来帮你写书的啊?凭您的力量,随便找一个人都比我厉害吧。为什么偏偏选了我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材?”
墨夤没有去看帝俊,只是呆呆凝望着闪烁不停的星星。
“命运吧。现在每每回想起来,我都会为自己当初的决定高兴呢。”
帝俊走到墨夤身边,和他一起看着闪烁了千百万年的星空。
墨夤:“为何?我做得明明……”
“小哥可知道山海之主的对于大荒的意义?”
帝俊笑道。
墨夤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被量劫摧残蹂躏过的他现在只感觉有些累。
“就像小哥说的,明明我可以找一个强大无比的存在重构山海界,可为何却偏偏选了你?”
“因为这个位子啊,仅能你来坐,也只能你来坐。”
“来大荒这段日子小哥应该已经发现了,妖族与人族的矛盾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在不久的将来,两族必定会有一场战争。”
“到那时生灵涂炭,整个大荒都会变成地狱,两个种族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只有你这个外来人,对于处理人妖两族事不带有先入为主的主观意识。”
“你没有因为前身是人族就偏袒人族,对妖物也是一视同仁。小哥对两个种族都是一碗水端平,这便是最难能可贵的。”
“在大荒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也只有曾经的神明!而大荒已经几万年没有神明踏足了,那里是连神都厌弃的地方。”
“能以一颗赤子之心同时深爱两个族群的,只有曾经的山海之主和现在的你。”
“量劫之下,是毁灭也是生机。”
“小哥这个神格承载着大荒万灵的祝福而生,所以你这个山海之主是大荒的生灵自己的选择,无关其他。”
“天道本想抹去小哥,可小哥却借此凝出神格成就半神。就连天道都对你也是无计可施,只能至此罢休。”
“生灵之意使然,天道之意使然。”
“你这位神,是命运的捉弄,也是天道的无可奈何的选择。”
“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我们只是一步一步走完这趟旅程。”
帝俊看着身边这个年轻稚嫩的面孔,宽慰笑了。
“曾经的山海之主不是你吗?怎么还自卖自夸起来了?”
墨夤有些鄙夷这个画饼还画佐料的大神。
听到这话,帝俊只是笑笑说自己只是代理,真正的山海旧主是娲皇。
墨夤:“啊?”
“所以骚年,要加油啊!在小哥之前可是有娲皇旧时的辉光之耀,小哥这个现任可不要折了她的颜面才是。”
帝俊拍拍墨夤有些瘦弱的肩膀,眼中充满赞许。
“算了算了,来都来了。为了我的撕毯福和黄金,就帮帮你这个老登吧。”
墨夤给自己打了个鸡血,站起身舒展懒腰。
帝俊闻言笑了,年轻人的朝气蓬勃总是那么富有感染力。
说话间,他金色巨手凝聚,想要把墨夤拍下云端。
“诶!谢谢不用麻烦,现在我自己能走!”
墨夤瘪了一嘴,化作星光消散去。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哈哈哈哈哈!想当年……”
帝俊自顾自说起往事,声音飘向远方。
……
焕然一新的墨夤,神识回到了那具半神之躯里。
只是他这一睁眼,目力所及便是满目的黑暗,无穷无尽。
猛然窒息吐着泡泡的墨夤这才反应过来,这具身体应该是借着量劫的生机之力重新凝聚了。
只不过因为沃燋被炸平,这身体就沉入了海底。
回过神的墨夤在身体周围开辟出一个可供呼吸的屏障,又操纵水流让海水把自己往海面上推去。
不多时,一直在抬头仰望的墨夤感受到头顶上的光亮越发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