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感觉天旋地转,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刘工。
“上车吧。”
戴帽子的人给我开了车门,我坐在后排,他去了副驾驶。
“他真的自己要来的?不是你押着过来的?”刘工开口问那个戴帽子的男人。
男人耸耸肩:“票都是他自己打的,看不出来,年纪轻轻的,比咱强啊,有骨气有担当。”
两人一言一语的聊了起来,我越听越熟悉,这货可不就是那天副驾驶的大胡子么?
狗日的戴了个帽子,再加上胡子剃了我还真没认出来。
我是心如死灰了,我说洛阳这个名字怎么这么有眼缘,敢情我是来过,有印象了。
“找到他挺不容易的吧?”
“他一个孩子有什么不容易的?跑的再远能离开家么?我在他家附近蹲了两天就看到他了。”
“那你咋不早些天带回来的?”
“我就想看看他准备往哪逃。。”
两人似乎全然不顾及我的存在,甚至还聊的笑了起来。
窗外风景一幕幕的划过,没开多久就出了城,又开了十来分钟,就到了那个熟悉的大楼前。
刘工没带我去找陈老头,倒是把我带去了那个姓梦的女人那里。
女人依旧坐在那个电动轮椅上,化着精致的妆,穿着性感的旗袍。
两人嘀咕一阵,说了些悄悄话,那女人时不时的瞄向我,眼神怪异的很。
终于,女人摆摆手让刘工出去了。
办公室里就剩我们两人了。
“陈老头呢?”
我开门见山的问。
“小小年纪,不要这么老是冷着个脸,时间长了容易长皱纹,姨不是坏人,你不要有成见嘛。”
女人即便已经四十来岁,说起话来依旧像个小姑娘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拿我在当孩子哄。
“没有成见。。”
那女人站起身来,直接坐到了我的边上:“你叫方长是吧,我儿子要是还活着,也该你这么大岁数了。”
她脸上出现一抹转瞬即逝的悲伤,让我也听不出来是真是假。
见我没说话,她又继续开始讲。
“刘工说你是自己想通了回来的?还是你发现我们的人在跟踪你?”
这话叫我怎么回答?我总不能说我其实就是在逃命吧。
我皱着眉,撒谎不是我强项,与其等着被揭穿,不如就别开口。
面对我的沉默,女人显然有些意外。
“都不是?”她仿佛能看穿我的心思,我赶紧别过头去,尽量想些别的事。
女人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思考着。
一时间,屋子里就只有她皮鞋在地上哒哒哒的声音。
“你了解陈把头么?”她突然问。
“了解。”
“那你知道他叫什么么?”
“。。。”
我确实不知道他叫什么,陈老头行事严谨又怪异,我连他身份证都没见过。
“陈把头,几十年前的江湖名人,人称鬼蛊王,最擅长操弄人心,你怕不是被他下个蛊吧?”
“你别瞎说。”陈老头虽然人不咋地,但是这六年下来,我早拿他当亲人了。
“做姨的不会害你,我们这趟要下的墓可是十分凶险的,那陈老头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能心甘情愿的跟过来?”
我可没打算跟着他们去下墓,陈老头可是明明白白的叫我跑的远远的。
可是现在我怎么觉得这事这么怪异呢?本来莫名其妙的来洛阳,就已经够让我不安了。
莫非我真是中了陈老头的蛊?
“陈老头是好人,养了我六年,供我吃喝读书,他不会害我的,你也别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好了,好了,姨也不逗你了,一会就带你去见陈把头,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来都来了,顺便一起涨涨见识吧。”
说罢,她从办公桌上端了一杯咖啡过来:“冰咖啡,提神醒脑,喝完了咱就走。”
我一听要去见陈老头,端起那茶杯就一饮而尽。
这一路上路途遥远的,水都没敢喝,正渴的厉害。
那咖啡我也是喝过的,但是这杯跟之前的都不一样,喝起来味道怪怪的,却又感觉有几分熟悉。
见我喝完,女人笑意更浓了,起身就带着我往外走去。
这大楼从外面看也就一般,谁也不会想到还有这么偌大的地下室。
弯弯绕绕的,光走路就走了十来分钟。
一路上,女人还是时不时的看着我笑,笑的我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的。
终于,我们在一处有人值守的地方停了下来。
安保人员很自觉的给我们开了门。
门一打开,一阵寒气就飘了出来。
“这里面的东西,需要低温保存,现在该解密的都解密了,你看看有多少是你认识的。”
屋子里的人都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白手套。
这里电脑很多,到处都是纸质文件。
墙上贴满了东西,有些是那墓葬里的壁画,有的是石棺上的刻画,自然还有那张玉牌放大后的图片。
,!
我没急着去找陈老头,上次在投影仪上看就觉得很有意思,现在再看到,自然想多看几眼。
明明记得牌子上是雕刻的龙,现在放大了才发现,这分明就是一张墓葬结构图,说白了,就跟现在那种装修结构图一样,只是故意雕刻成了龙的样子。
“当年陈把头可是看出这里面的玄机,不然也卖不出那样的高价。”
女人催促我往前走,前面是更多拓印下来的图案。
“这些是石棺上的图,雕刻的更是隐晦,好在我们有优秀的地质学家,和考古学者,这才破译了其中的内容。”
在那图片的旁边,是一张地质结构图。
“这个墓葬里的主人,可不想把他一生最大的秘密埋葬掉,也知道总有一天,会有盗墓的将他毕生的心血公之于众。”
女人捂着嘴,让自己尽量不要笑出声:“这个命中注定的人,就是你。。”
看来,陈老头还是把当年的事都给说出来了,这老头的嘴真就比他裤腰还松啊。
我们继续往前走,我也逐渐明白了这个墓葬的故事。
这是一个匠人,一个唯一修筑完王陵活下来的匠人。
他逃出陵墓以后,一路往东,最后安息在了我们江淮一带。
整个墓葬里的壁画和雕刻,无一不是在指引着后人去挖开那个尘封了几千年的秘密。
“西周王陵?”看着墙上翻译出来的文字,我倒是疑惑了:“周陵不是早就被发现了吗?”
“那是形式上的陵墓,供后人参拜的。”这个声音里似有几分无奈,我一下就听出了来人正是陈老头。
“我们这次要去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周陵,一个从来都没人踏足过的帝王陵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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