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恒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再次抬起头，目光落在程雨涵的身上，眼中带着自嘲。“至少你们亲吻的画面，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其实并不愿意记住那样的画面，但那一幕却如同刻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无论眼前的人是否是他所熟悉的程雨涵，但她的容貌和身体无疑是程雨涵没错。
程雨涵以前也曾经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原本的主人无法拥有另一方沉睡前的记忆，但另一方不一样。
“所以，这是记忆共享吗？”程雨涵的声音带有探究。
夏泽恒的目光落在紧紧抱着自己的江舒妍身上，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试图让她松开，但江舒妍不但没有想要松开，反而抱的更加紧。这已经不是夏泽恒所熟知的江家大小姐了，更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夏泽恒感到一阵无奈。
这时，程雨涵的声音再次响起。“上一世，你们家发生了什么？”她的问题直截了当。
“你为什么不亲自问她？”夏泽恒反问，他的声音中带有一丝挑衅。
程雨涵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前世的程雨涵有意隐瞒，如果她愿意松口，程雨涵也不会在计划中加入这一项，她大可以自己解决此事。
“她不愿意告诉我。”程雨涵摆了摆手。
“我想也是。”夏泽恒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沉重，“这对于我和她来说，都是一段痛苦的回忆，也是我俩的心理阴影，谁也不想提起此事。”
程雨涵眼神里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如果你也拒绝回答的话，我会将体内的她驱赶出去，让她变成一个孤魂野鬼。”
但实际上，她并没有这样的打算，更不知道如何做到这一点，她只是想试探一下夏泽恒。
“你果然不是她。”夏泽恒的眼神充满警惕。
程雨涵的表情依旧冷漠，她声音十分平淡。“我当然不是，至少现在的你，也不是这一世的夏泽恒，不是吗？”
这样的话，程雨涵已经重复了无数次，她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两世的人会是同一个，每一个细微的变动都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她的人生就是被前世的自己改变的。如果她什么都不做，或许她真的会变成上一世的自己。
但这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一世重生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夏泽恒也明白了程雨涵话里的意思，长叹一口气。他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而他们的记忆，也许正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
“上一世，我从未见过我的母亲，姐姐也是长期在国外，我与她们从未见过面。而我父亲给我商业联姻的安排，无论我怎么反抗都是徒劳。所以我带着雨涵逃离了，但很快就被找到，雨涵被其他的人带走，而我则是被带回了家。”
他的声音在这停顿了，仿佛那是难以启齿的事令他无法开口，他闭上双眼，继续说道：“在那个家里，我的父亲将我囚禁起来，折磨了好几年，各种暴力虐待……包括完全不让我接触外面的任何一个人。”
“后来，一个陌生人将我从房间带出，而那已经是三年后了，那时的母亲也已经离世。我被带到一栋高楼大厦里，也终于见到了雨涵，可她浑身是伤，并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她不仅身体被折磨，就连心理几乎崩溃。”
夏泽恒的声音渐渐失去了生气，他的眼神变得黯然。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程雨当时的绝望和痛苦，就像是被囚禁的小鸟，不仅失去了自由，还要忍受无尽的折磨。
“当她再次见到我的时，她的脸上才恢复了些血色。可是子书彦光再次将她逼入绝境，她无法忍受那样的生活，选择了自杀。而我也无法承受这一切，跟着跳了下去。之后，我便沉睡在体内。”
得知一切的江舒妍愣在了原地，她抬头看着夏泽恒，他的表情充满了痛苦和悲伤。江舒妍从来不知夏泽恒之后经历了这些事情，自从被拒绝后，她就离开出国了，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直到坠楼事件的发生。
程雨涵脸上没有任何动容，这些事情毕竟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她无法感同身受。
“你的母亲和你姐姐都是被你父亲折磨死的，用同样的方式。”程雨涵话语间出现了停顿。
这句话让夏泽恒和江舒妍都惊恐地看向了程雨涵。江舒妍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一个杀人犯相处了这么久，还一直听他的话。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夏泽恒的声音颤抖，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夏泽恒一直以为母亲是病逝的，而自己的姐姐是出国后也再也没有回来。
“这些都是证据，还有这个录音。”程雨涵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录音笔，将手机一并递给了他，里面是她拍下来的备份照片。
他按下播放键，录音笔里传出了一段对话。
程雨涵：“阿姨您好，我不会伤害您。我只是想询问您一些事情，我想知道您是否知道您女儿的事情？”
董沁：“我知道你的存在，我也相信你。我女儿因逃婚被他的父亲折磨致死，而我我无意间得知此事，才会接替我女儿被他一直用来泄愤折磨。我已经逃不出去了，董家一家都被夏任玄谋害了，我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泽恒了。”
接着是一阵抽泣声，然后是程雨涵的声音。
程雨涵：“如果您不想您的儿子遭受同样的经历，我希望您能将真相告诉他。我会为你们制造机会，所以我希望您能为了他，也为了你们的未来。”
董沁：“只要能让他好好活着，我什么都愿意。”
最后只剩下开窗户和翻墙的声音，录音随之结束。
夏泽恒看着手机上的照片，一张张都是他姐姐的资料，以及夏任玄这些年的罪行证据。
“我想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一世的夏泽恒做不到的事情，上一世的你应该能做得到。”程雨涵见他放下手机了，便走上前将手机拿走。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夏泽恒抬头，目光带有几分冷冽。
程雨涵只是淡淡开口说着。“我只是想让你解救你自己。”
夏泽恒冷笑道：“你还真的跟她不一样，果断的判断力，以及不择手段的处理方式。”
程雨涵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她接受了这样的自己。只是想利用这些事情保护身边的人，她知道自己的做法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她已经无法回头。
也许未来，上天会将报应降临在她身上，她一直是这么想的。
“我跟你都一样，只是想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仅此而已。”程雨涵的声音平静而坚决，眼神也透露出一种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