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一路出了长安并不着急,本来一两日便可到的法门寺,玄奘直走了一周之久,等到了法门寺,玄奘又与寺庙中的几个大小和尚谈玄论佛,竟让那大小和尚生出了今生白学佛经的感觉。
待的玄奘走后,那些大小和尚竟然送别十里,擒泪而返。
如此又行了数日,这才到了巩州城,早有官员候在一旁,等着玄奘入城。
玄奘入了城,一众大小官员早已备了素斋素酒,自又是一番应酬,不觉已然半夜。
饮宴结束,玄奘辞别众吏游走在巩州城中,观那千家百户,人生百态,心中似有所感,运转元神以他心观天心。
抚过一大宅时,只觉宅院中有一股神秘力量,似有似无,竟有隐晦的神力波动,若不是他运转元神,尚且发现不了,这神力虽然晦涩却纯正浩瀚,不似天庭众神之力。
玄奘不由好奇,如今这天地之间所有神位俱归天庭,即使乡间偶尔有一装神弄鬼者,也让那城隍土地上禀阴司,阴司即刻就派兵处理,淫祀邪神基本上销声匿迹。
何况这神力纯正浩大,悠远绵长,绝不是淫祀邪神那么简单。
玄奘收了元神,掐了诀,使了神通,进入那大宅之中,穿过重重阻隔,才得以进入一地洞之中。
这地洞深有数丈,底下却是个天然形成的洞穴,足有篮球场般大小,洞穴的正中伫立一尊金身塑像。
塑像雕的乃是个中年人,头戴冠冕,身着帝袍,手持权杖,脚踏云靴,一股沉稳厚重之感从那塑像上喷薄而出。
塑像下数十人潜心祈祷,念的不知是些什么祈文,只觉得古朴晦涩,异常难懂。
一缕缕散发着金光的香火信念从这数十人身上散发而出,星星点点的颇为浓郁,这一人所得之愿力抵过寻常千百人,显然不是寻常信众。
不过片刻,这些人祷告完毕,竟然跳起了舞来,这舞简单而粗狂,充满了原始味道,玄奘却觉得颇为熟悉,似乎在那里见过一般,不由出神。
“谁!”
玄奘看的出神,一声爆喝将玄奘从出神中拉了出来。
“请帝君显灵,祛除外魔!”领头之人见得玄奘,并不如何慌乱,嘴中念念有词,头如捣蒜般跪倒在神像前。
那神像得了头领祈文,果真似活过来一般,望向玄奘,只一眼就让玄奘生不出反抗之心。
一道黑洞凭空而成,不等玄奘反应,就将玄奘整个吞入其中。
玄奘落入洞中,这洞中无光无亮,甚至连上下左右都不曾有,只觉得阴冷、昏暗,玄奘双眼昏沉,睡意上涌,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恍然间,玄奘见得一方天地,其间荒荒莽莽,广阔无边,无数生灵散布其中,有蠃、鳞、毛、羽、昆等五虫,还有那天、地、神、人、鬼等五仙,俱是不沾因果,不入轮回之种,更有那先天神、魔、怪,无一不有,千奇百怪。
有其间龙争虎斗、神魔相噬,天地间尽是杀戮和破坏,他却化作一只六翅天蝉,乃是洪荒五虫之一,凶厉无比……
“原来你还有这等跟脚,跟了佛门却也浪费!”还不等画面继续演化,玄奘就被拉回了现实之中。
玄奘一身冷汗,知道对方使了神通,让自己陷入无尽轮回之中,若是挣脱不得,便陷入无穷无尽的轮回之中,不得复生。
使了神通,镇定神魂,却见眼前一伟岸男子,正如那塑像上雕琢的一般无二,玄奘连忙后退,那男子继续说道“无需惶恐,你我皆是洪荒年间得道,如今怎落得个如此下场?”
还不等玄奘回话,那男子又是自嘲一笑,继续说道“不说你天蚕落得如此下场,我又好过到那里去?”
“不知尊下何人?”玄奘躬身行礼,眼前之人深不可测,不过雕塑泥像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如坠轮回,如今本尊当面,他如何能不小心。
“我?一苟延残喘之辈罢了!”那人似乎不愿提及自己,反又问道“倒是天蚕你,如何做了佛门走狗?”
玄奘听得便知此人对于佛门颇有敌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以眼前这位的位格,也没有欺骗他的必要,故将自己被佛门所欺,想要打上灵山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得那人哈哈大笑,说道“你天蚕既有如此志向,本帝就是帮一帮你又如何!”
说着那人右手一指,玄奘只觉得天旋地转,无穷记忆凭空而来,前世今生尽皆明了。
玄奘盘膝而坐,手结宝印,口吐真言,瞬间勾动六道轮回,无数神通法力自六道轮回中涌来,引得六道轮回上玄光四起。
那帝袍男子右手一抚,六道轮回顿时安静下来,好似未曾有过变化一般。
不过片刻功夫,玄奘就感觉自己修为已然越过玄仙,直抵金仙巅峰方才罢休。
玄奘使了神通,封印了修为,依旧是真仙境界方才对着那男子躬身行礼道“有劳帝君出手,此情天蚕记下了!”
“既然你已知晓我之跟脚,那便走吧!”帝君一挥手,一道黑洞自空中升起。
玄奘躬身行了一礼,对着帝君说道“今日有劳帝君,玄奘自有报答!”说完跃进黑洞之中,出来依旧是那溶洞之中。
众人见得玄奘去而复返,俱都大惊,玄奘连忙使了神通,定住众人,这才说道“我方才从帝君处来,已然知晓你等跟脚,我现在手书一封,你送去长安人皇处,等候人皇差遣即可。”
那领头之人见玄奘不似作伪,又见那神像未曾有其他反应,知道应是帝君允了,方才对着玄奘说道“既然如此,有劳大法师。”
出了宅院,玄奘依旧回到驿馆之中,待的天明,这才施施然西行,巩州城众官员依旧是礼送十里。
从巩州城出发,玄奘一路更是拖沓,但凡路遇不平者俱要管上一管,只让那在虚空之中的雷音珈蓝焦急不已,但又不敢去寻那取经人的晦气,每日里只与值日功曹周登大吐苦水,真如取经人这般,这一趟西行何止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