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姑娘提前离去了,但是那斩妖司,他是必须得去的。
一个人在房间中,陈岁拿出那道暗黑色的玉简,在心里默默做出决定。
他将玉简置于地上,缓缓展开,玉简虽然简陋,但是其中却十分崭新,仿佛刚刚制成的。
玉简内,隐隐有流光浮现,陈岁皱眉,将玉简重新翻了又翻,然后拿起玉简,在窗边对着阳光照了照。
“咦?”
陈岁惊讶,这玉简之中,哪里有什么修真秘籍,明明空无一物!
“难道是我的打开方法不对?”
心中思索着,然后他坐在暗黑玉简之前,开始驱动全身灵力,渐渐的,灵气顺着他的手指,缓缓飘向玉简之中。
玉简触碰充盈的灵气,发出淡淡微光,陈岁紧紧盯着它,很快,微光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片刻之后,陈岁撇过失望的眼神。
昨日父亲明明说了,这是母亲特意留给我的,为什么我却打不开呢?
苦思之后,他将其慢慢收起,携挂于身旁,原本想把玉简丢进掌上神炉之中,可是又害怕掌上神炉白白地把它吞了。
虽然目前没有用,但是好歹是娘亲留下的,而且听父亲所说,娘亲之后的牵扯有些大。
但是一想到自己其实是没有陈家血脉的,他就有些头疼。
“小子,那玉简可不是普通的东西。”
深深叹息了一声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在他心中响起,如同湖面上的涟漪,越来越清楚。
“谁?!”
陈岁微惊,起身四处观望,房间里空寂寂的,根本没有其它人进来。
确定没人以后,他缓缓座下,刚刚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结果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它如此说道:“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
陈岁听见,冷哼一声,此刻已经确信那东西就在自己体内,而且绝非善物。
呼……
轻呼了口气,陈岁心神沉入体内,如神识入海,游走在自己身体各处,想要寻找着那份不属于自己体内的怪异。
很快,他望着那体内溢散着邪恶黑气的一处光亮封印处,神识附身探去,只见一个白发童子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封印之前,面带笑意。
陈岁马上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一如那个熟悉的雨夜。
“是你!”
陈岁茫然片刻,一股恶寒从体内滋生,终于想起来了,这份熟悉的感觉,正是那天自己亲手射杀的妖狐——白君!
“你居然没死?而且还在我体内?”
陈岁立刻警惕了起来,若是体内有某种神灵他还能接受,但是体内住着一只杀人无数的远古大妖,就如同别人日日夜夜拿着刀放在自己脖子上。
白发童子感到了陈岁深刻的敌意,还是微笑着,童声童语地道:“我本就是一只尾巴,又怎么会死呢?”
听得这话,陈岁恍然,之前谢妙语曾说过,溪灵镇之中的这个妖狐只是一个“尾巴”,所谓尾巴,可能只是妖狐本体滋生的赘物。
白发童子眨着雪白的睫毛,没有理会陈岁,用稚童般的语气说道:“小子,我现在可没有半点法术,不用担心我伤害于你。”
陈岁皱眉,对他的话半信半疑,那天妖狐的恐怖他可是亲眼所见,可以说是一狐既出,溪灵大乱。
“哈哈,就算我对你动手,你脑海里那个炉子也不会放过我的。”
这句话在陈岁心中炸开了锅,他不禁一阵,颤抖道:“你能……能看得见掌上神炉?!”
白发童子点点头,然后哈哈大笑,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对陈岁知根知底,陈岁身上有几块胎记都瞒不住他。
知晓自己保底的秘密被发现,陈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过下一刻就被打消了。
“别想着杀我,我现在和你一体,无毒无害好吧。”
“而且,我会帮你,我想你是需要我的。”
白发童子一眼就知道陈岁的心思,裂开嘴,笃定陈岁不会杀自己。
他稚嫩的声音继续说道:“你体内那炉子可不是普通灵物,恐怕比传说中的仙物还有厉害。”
那天雨夜,被杀过后的他刚开始进入陈岁身体,确实想过诸多办法逃走,甚至想过如何夺舍这小子,结果他看见了那座印着神秘图案的神炉。
感受这炉子周围吞噬灵魂的神明气息,他就知道,他想要逃走简直知人说梦。
“仙物?”陈岁仿佛第一次听过这个词,有些疑惑。
这个世界的人唤醒的只有过灵物,灵物的品秩也是分为炼气,筑基,紫府三种品阶,每种品秩分九阶。
“是我说错了,现如今你们人间估计都没有仙兵的说法了。”白发童子仿佛看见了千年以前和现如今世界的不同,幽幽说道。
陈岁默然,既然这妖物的尾巴没有恶意,也就不管他了,不过还是要防一手,难免自己以后出了事情被落井下石。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刚刚说,那玉简其中可能藏着大秘密?”
被这么一问,白发童子表情严肃了起来,他郑重地说道:“这种玉简我曾经有幸看见过一次,不过那已经是数千年前了,而且,我也不确定这两者是不是一个。”
“数千年前,我还是天妖院弟子的时候,曾见过一位大人物手持黑色玉简,打开传说中的异界之门。”
“异界之门?”没有去管白发童子其他陌生的名词,陈岁着重问道。
白发童子点点头,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娘娘说过,异界之门外是我们所希望的世界。”
希望的世界……陈岁忽然感觉这些家伙是被他们口中的“娘娘”给骗了。
那这么说这块玉简并非修炼的口诀功法了?
陈岁在心中默默流泪,看来自己运气真的不是很好。
那白发童子对着陈岁道:“少年,我看你还是前往斩妖司吧,正好,那里也有我需要的东西。”
陈岁知道白发童子知道自己的心思,于是他试探道:“你需要的东西?”
“对,正是我的另一条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