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眸,仰头看着今晚的月色,心中默默祈祷:愿我能一直走下去……
改卷的夜晚最是安静,夫子们聚在一堂,每人手中一沓贴了封条的卷子一支朱笔飞速批阅,还一边叹气。
“唉,连最基础的题目都还在错,再过两个月就是县试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也有夫子比较欣慰:“我倒是批到几张写的不错了卷子,文章脉络清晰思路畅通。”
“哦?那待会儿可得拿出来看看。”
汤夫子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一双眼睛看的飞快,凡错误之处就用红圈圈出,又快又准从不遗漏,一张卷子批好翻过去换下一张,他罕见的停顿了一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晕开的墨点。
“……”于是这张卷子他多花了十秒钟看对方写的策论如何,得到的答案是他浪费了十秒钟的时间。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只听得笔尖沾墨与纸张的摩擦声和翻页的响声。
突然,一个高瘦如竹竿的夫子突然拿起眼前的试卷,褒奖夸赞。
“太平气象君知否,尽在丰年笑语中!好诗好诗,简简单单一句诗却将全文涵盖其中。”
听言,汤夫子看过去,他问道:“其他答得如何?”
那夫子看了看满意的笑了笑,说:“错误甚少,答得很好,尤其这篇策论,一看就是得汤夫子真传。”
汤夫子已经知道是谁了,他也笑了一下只说他是一起教的,只有个别学生听进去了。
等夫子们全部批阅完试卷,大家迫不及待的撕开封条,开始看名字看分数。
高瘦的夫子迫不及待拿起那份令他满意的试卷,一看名字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道:“原来是奚昀,他写策论的本事比去年长进了不少。”
众夫子对这个名字都格外熟悉,纷纷传阅着他的试卷,然后发表感概:“乡野出身心比高,此次县试必有他一席之地,前途不可估量。”
“以这篇策论来讲,他的水平能力已经达到了乡试的标准,日后去了郡学他能被最大限度的挖掘。”
学堂夫子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神情,于师者而言,学生出众就是给予他们最好的回报。
汤夫子在一堆试卷中找到了汤均益的试卷,认真看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几个夫子分别抱着一摞试卷走进了教室。
奚昀他们教室来的是汤夫子,他没有废话也不做别的铺垫,上来就报成绩。
“第一名,奚昀。”
众人都没什么反应,只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奚昀忍着内心激动淡定的走过去领自己的试卷。
汤夫子对他说了一句“恭喜”,奚昀朝他行礼,“多谢夫子的细心教诲。”
汤夫子点了点头,等他回到座位后,开始往下报。
“第二名,汤均益。”
“第三名,齐鸿之。”
“第九名,陶沛。”
跨度有点大,一下子从第三名变成了第九名,奚昀也瞬间懂了这报的是他们班人的总排名。
“第十七名,何为宽。”
何为宽高兴得上去领了试卷高兴得下来,多亏这段时间跟着奚昀他们一起学习他才能进步神速,一下子从上半年的四十几名变成十七名。
奚昀心里也美滋滋的,太好了,他靠着自己顽强的意志力成功守住了第一名的宝座。
和几位好友挥手道别,奚昀再度坐上了回村的牛车,依旧背了一箩筐东西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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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阳村,奚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