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格外些落魄的书生,几个人挤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
这些人的衣着破旧,衣服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补丁,显然生活十分艰难。其中一人坐在门口,手中捧着一本书,另一只手捏着一个杂面糙馒头,小心翼翼地啃着。
天气寒冷,馒头的碎屑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在他的衣服上、地上。然而,他却视若珍宝般将那些碎屑一一捡起,放进嘴里细细咀嚼慢慢咽下。
看到这一幕,奚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以他的身份,能住上如此宽敞的房间完全是因为齐鸿之当他是朋友,富家子弟重情义压根不在乎这点银子,如果是奚昀自己出去住房,他只会选择价格最实惠最普通的房间。
他现在手里有一定的银子,但是一路科举是远远不够的,这条路的残酷就刷下来了大半的考生。
松水县两千多号考生,堂长没有瞎说,考试前一天去取号,空地上乌泱泱的聚集了一片。
松水县的衙役维持着秩序,最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封闭的箱子只允许单手进步,考生上前摸打乱顺序的号码牌,一旁有人记录在册,然后下一个上前,牌子留在手里,明天进考场时上交校对,有点像现代的准考证。
奚昀看着手里摸到的“陆佰陆拾陆”,陷入了沉思。
何为宽:“我居然是九号,这也太靠前了。”
齐鸿之摇着扇子,笑道:“靠前不好吗,说明出了成绩你就在前头。”
何为宽大悦:“齐兄你咋这么会说话呢!你们都多少号?”
汤均益拿出自己的号码牌:“一千整。”
齐鸿之道:“三百八十八,奚兄你呢?”
奚昀向他们展示号码牌:“我六六六。”
“你这数字也好,六六大顺。”齐鸿之说道:“大家抽到的都是吉利数字,明天好好考吧!”
到了第二天去排队入考场,他们四个分散在不同的队伍里,一点一点的朝前面挪动。
越靠近越能看的清楚,入口处放了两个桌子,上面放着考生随身携带的书本和小抄,此时拿出来尚且来得及一旦被搜出来就会失去考试资格,并且记录在册永不录用。
衙役在门口喊:“考之以诚,答之以信!考试作弊,永不录用,寒窗十年,切勿蒙心!取得佳绩,问心无愧!”
像大学里的期末考试标语:不出意外的话,作弊就会出意外……你是京大小宝贝,别因考试流眼泪……考试不是拼夕夕,多人考试终成零……
不过还是有几个抱有侥幸心理的考生,投机取巧,在鞋底打小抄,在亵裤里写字,被抓到后,直接拖了出去取消考试资格。被抓的考生当场大哭跪求再给一次机会,衙役们铁面无私,连人带篮子一起丢了出去,让正在等待的考生们浑身一震,面色发白。到了那桌子出纷纷上缴小抄,不敢再有侥幸心理老老实实接受检查。
轮到奚昀,负责记录的人接过他的号码牌,看了他一眼,问道:“姓名,年纪和住处报上来。”
“吾名奚昀,年十八,家住松水县浔阳村。”
记录官对照册子在他名字上画了一个圈,把号码牌还给他示意他进去里面的房间接受检查。
“考篮检查。”
县试要考三天,三天的吃食需要自行准备,还有笔墨什么的。
衙役接过他的考篮,仔细翻看,就连馒头都被撕成了两半,以前不是没有过把小抄藏在馒头里蒸好了带考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