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于飞,上下其音。
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公孙大娘低声呢喃着这句古诗。有些人和事情就如同那远去的燕子一般,曾经的美好,终究无法挽留,未说出口的牵挂只能默默地放在心底深处,成为一份永远无法言说,无法开启的信件。
那年没有抓紧的手指好像一根尖锐的荆棘刺,深深扎在了她的心间,千钧之力也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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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开始,奚昀和云雾有各自的事情要去做。
昨日云雾回来,告知了奚昀一个好消息,公孙大娘愿意收他为徒。奚昀听罢由衷得为他感到高兴。
云雾不必依附他生活,他有权利去追求他想要的东西,去开阔视野去成长,不必拘泥于一方小小的天井中,而他会鼎力支持他,不会去阻挠。
所以为了给夫郎保驾护航,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往上爬。
奚昀出门之时,云雾还缩在被子里睡觉,他轻轻掠开云雾的额发,俯身在他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每天早上都是如此,云雾已经习惯了,他也懒得起来去送奚昀出门,只是开口催促道:“快去吧,别迟到了。”
奚昀憋着笑道:“那你也别迟到了。”
听到这话云雾登时睁开了眼睛,但随即想起他是下午才去,便又闭上了眼睛,安然道:“我不会迟到的。”
“那我可走了。”
“嗯。”
云雾心里记着下午得去公孙大娘家里学习,奚昀出门之后他也没了睡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想的都是下午能学到什么新东西。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云雾干脆坐起来,穿好衣服,洗漱一番后给自己找事情去侍弄院子里那块小菜地。
许是心里太过于期待,所以云雾感觉时间过的格外慢。好不容易挨到晌午,他便迫不及待地出门,路过点心铺子花了二十文买了一包牛乳糕,然后带着糕点敲响了公孙大娘家的院门。
那天公孙大娘跟云雾说不用他自己带布料和针线过来,家里都有,会帮他准备好。云雾有些不好意思,公孙大娘愿意收他做徒弟已经是意外收获,她竟然还拒绝了云雾要给她的拜师费用,只摆手说不需要。
云雾知道自己是承了秦梳娘的恩,所以公孙大娘亲自示范教他时,他学的格外认真。
午后阳光充足,透过斑斓的木窗洒在摆放整齐的绣架上,绣架旁坐着云雾和那个小丫鬟。
公孙大娘身着一身素雅的衣裙,气质温婉慈静,她手中拿着一块绣布,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细腻的光泽。
“苏绣最讲究针法细腻,色彩和谐。平针绣法是当中最基本的绣法。”公孙大娘的声音轻柔而舒缓,如同春风拂面。
她一边讲解,一边亲自示范,纤瘦苍白的手指暴露她的年纪,但仍灵巧地舞动着,绣花针在绣布上穿梭,仿佛在演绎一场宛若游龙的惊鸿舞。
云雾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指尖动作,手中也紧紧地捏着细小银针和绣布,跃跃欲试。
公孙大娘看着云雾手中的动作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去指导小丫鬟的手法。“注意针脚要均匀,力度要适中。”
她耐心地讲解每一步步骤,纠正他们的不恰当手法,极其详细面上没有一丝厌烦。
这一处阳光充足的小小房间,弥漫着宁静的氛围,只有绣花针穿过绣布的轻微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