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年前,楼司业还不是司业,只是个年轻博士。泛江而游,结识了比他小十几岁的瞿雁。他欣赏瞿雁的才华横溢,瞿雁也对他尊敬有加,他们之间谱写了一段令人称道的师徒好友佳话。
可惜啊,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将人耍得团团转。
从楼博士到楼司业,他楼执象已经生了华发。岁月如梭,他的容颜逐渐老去,而瞿雁却永远停留在而立之年,永远风华正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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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以往经验,会试前几名基本就是一甲二甲进士了,改动不会很大。京都一些世家官员最近都蹦跶不起来了,前几十一大半都是寒门子弟,就连会元奚昀都是出自不知名的小乡村。他们纷纷叹了口气,这是要有动作了,该来的还是会来。
李承胤坐在案前,亲信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批公文的手一顿,微微侧首:“顾岚亭说什么?”
亲信毕恭毕敬地重复一遍:“顾公子说,如殿下所愿。”
李承胤听后轻轻笑了出来,嗤道:“他倒是会卖本殿人情,有没有放水他心里清楚,说不准是真的没考过人家,总是觉着自己才高八斗。”
亲信默默退后不敢说话。李承胤又嗤了几句,才重新拿起笔,只是面上笑意嫣然,公文都批起来畅快了不少。
他写着写着,按捺不住,扔了笔站了起来,满脸高兴。
身边的德阳公公瞧自家殿下这般模样,他眼睛一转就知道殿下在为什么而高兴了,笑眯眯地挥了挥拂尘,屏退左右侍从。他心想,殿下心思敏络,鲜少展露出明媚的神色,年纪轻轻总是摆着一副老气横生的模样,此刻笑起来才有了十七岁少年的鲜活劲儿。
德阳公公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感慨和赞叹。这些年,他一直陪伴在这位年轻的殿下身边,见证着他的成长与变化。
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会在不经意间忘记,殿下其实是一个小哥儿。也就是这种超越性别的优秀,让殿下在众人眼中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想到这里,德阳公公压低声音悄咪提议:“殿下,需不需要奴才去将顾公子请来。”
“马上就殿试了,他到我这里来像什么样子,不准去。”
“是是。”德阳公公笑着,一方面又开始琢磨自家殿下的婚事,看样子是顾相的嫡子跑不了。
“即便他过来也不许放他进殿门。”
“是是。”
殿下,这个顾公子他要来奴才们也拦不住啊,每次发现了都是第二天早上已经床榻一片狼藉了。
三月初,殿试日。
云雾最近换着花样把和科举搭边的食物全做了一遍,什么及第粥,状元饭,猪蹄膀,粽子,图个好兆头。他发现了,在京都这边,这是一种特别的祈福文化。
今日一早他便起来给奚昀做早饭。特意做的清淡了些,奚昀临走还叫他再拿一块定胜糕,殿试要考上一天,所有考生不允许带任何物品,笔墨纸砚全是都是宫里统一备齐,按理说食物应该也有安排但云雾生怕宫里不给考生们吃喝,眉间微蹙。
奚昀接过咬了一口,他半饱足矣,一口水没喝,生怕到时候要去如厕。
马车到了宫门口缓缓停下,奚昀走下来,周围已经聚满了贡生。他瞧了瞧,这一次科举最后胜出的显然是年轻人比较多,中老年考生没几个,还真如严顺大人所讲,后生当可谓,英雄出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