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怔不过一瞬间,盛成绵明白过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和妈妈太像了,爸爸才一时没有把持的住。
陆安安脱口而出的一瞬间也意识到不妥,自己这张嘴也太快了。
下一秒,盛成绵消下去的火腾地再次燃烧起来,噘着嘴指向她,气冲斗牛地将绵软的声音尽可能放大:“你给我出去,不要以为仗着你那张脸就真的把自己当作我妈妈了!”
“我妈妈早死了!”
和盛成栩一样的话,陆安安也没办法,只得退出去把门轻轻带上。
盛成绵深吸一口气,好一会才将视线从门上移走,手机屏幕适时亮起。
谢斯南回复:“绵绵你身后那个人是谁,好漂亮。”
盛成绵这下彻底淡定不了了,把刚刚发过去的照片放大,果不其然自己不小心将她也拍了进来。
自己男朋友夸别的女人漂亮,就已经够他吃一壶,别说还是和自己不共戴天的女人。
盛成绵脑袋都气的晕乎乎的,单回一个字:“哦。”
那边的谢斯南显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一个电话立马跟过去。
陆安安站在自家女儿的房门口兀自叹了一口气,她本来是想和绵绵好好聊聊,尽量心平气和地和她说明自己其实就是她妈妈。
虽然绵绵大概率也不会一下子就信,但是她想至少先让她可以和自己平和一下,有的是时间让她信服。
陆安安默默往回走,盛司城看见她满脸颓然的模样,立马自告奋勇:“没哄好?那我去!”
“不行!”陆安安果断拒绝。
如果盛司城去告诉绵绵,结果反而适得其反,就刚刚在楼下那一幕,小姑娘心里肯定觉得是爸爸鬼迷心窍。
而且他才凶过绵绵,万一惹得绵绵情绪更加激动呢?
“我保证我不会凶她,她不是要那块百达翡丽吗,我现在就可以买回来送她。”盛司城十分真诚,说着就要给秘书打电话。
电话刚拨过去就被陆安安眼疾手快的一把掐了。
“不行,百达翡丽不能给她买!”陆安安满脸严肃,直觉告诉她女儿谈的男朋友肯定心思不纯。
盛司城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绵绵她在贵族学校读书,身边人的父母都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想多了。”
怎么会有人想依靠绵绵求得荣华富贵,能把孩子往那里送的人物下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有了,完全不至于。
“盛司城!”陆安安见他还跟自己唱反调,柳眉一竖。
盛司城立马求饶:“好的宝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另一边刚接起电话就被挂断的秘书懵了有一会,还是决定把电话再回过来。
“盛总,您刚刚打电话是有什么吩咐?”
盛司城刚想说没有,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话锋一转道:“帮我办理一个身份户口。”
“好的。”秘书答应的很快,工作效率也是极高,在电脑上噼里啪啦一顿操作,又道:“盛总,我已经帮您打好招呼了,您只需要带人去线下过一下办理手续就行。”
直到和盛司城一同坐进车里,陆安安才后知后觉地问:“怎么这么着急?”
她完全没想到这件事,眼下比身份户口更重要的是自己三个孩子,只要自己不乱跑暂时不办理这些也没什么。
盛司城揽住她的肩膀,金丝边框眼镜下的一双黑眸深情款款,“我想重新和你结一次婚。”
俩人第一次结婚时,盛司城并没有现在这么有钱,仍是大手笔的为她举办了一场世纪婚礼。
失去十五年又再次失而复得,盛司城更加珍惜,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加倍地对她好。
车内的氛围陡然变得暧昧缱绻,就在司机觉得自己是个200瓦的大电灯泡时,陆安安毫不留情地在盛司城脸上拍了一下。
“啪”清脆的一声,虽然不疼但确实有效。
盛司城的恋爱脑瞬间被治好了。
他捂着半张脸,委屈巴巴地说:“打我干嘛。”
“你不该打?三个孩子都被你教成什么样了?”陆安安真想把他脑子里打开看看,是不是只有爱情,知不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
现在她已经接触过了大儿子和小女儿,这俩一个被养成看起来极其阴郁偏执随时想取她命的危险分子,而另一个因为严重缺乏关爱导致成为一个十足的恋爱脑。
小儿子的情况肯定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上次让盛司城给自己放他赛车的影片,磨磨唧唧地也没让她看,现在想来是压根不敢给看吧!
“你给我好好说说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孩子们跟你的隔阂这么大!”
眼见陆安安气的又要上手,盛司城果断低头,披肝沥胆、真诚无双地道起歉:“对不起,宝宝。”
“我和栩栩是因为当初你出事,我颓废很久,他和你感情最深整日追着我哭着喊着要妈妈,直到有一天我忍不住了告诉他你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突然变得很沉默,只说了一句恨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叫过我爸爸,人也变得冷漠,除了对绵绵和楷楷好一些之外,对谁都一样。”
陆安安脑海中想象一个本该可爱快乐的小男孩陡然将自己幽闭起来的模样,他其实很害怕孤独吧?
不然怎么会有幽闭恐惧症呢?
“栩栩的幽闭恐惧症是因为什么?”
陆安安问出这个问题,但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答案注定很残忍。
“他小时候习惯将自己关起来,直到有一次他将自己关进了地下室,地下室的灯和门锁一起坏了……”说到这,盛司城渐渐没了底气。
盛成栩那时在地下室一个人整整待了一天才被发现,他又后悔又自责,疯狂带儿子去看心理医生,可是都已经于事无补。
“宝宝,你打我吧,我也恨我自己,那时候没有照顾好他。”盛司城抓住陆安安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
陆安安的泪水决堤,浑身都失去了力气,现在去责怪他又有什么用,栩栩这么多年的痛一分都减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