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钱宏峻被拳头砸的昏厥过去,盛司城才起身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位置。
不见了。
盛司城的脸色顷刻间一片苍白。
他的心剧烈的颤抖起来,慌乱地在灵堂内四处穿梭。
可是哪里都没有陆安安的身影。
盛司城一拳头砸在墙壁上,姗姗来迟的秘书看到他这副崩溃的模样,心也凉了一大半。
“怎么了,总裁?”
“找!命人给我找!她不见了!”盛司城低吼出声,眸底猩红一片。
秘书一阵心惊,连忙招呼守在外围的保镖们开始找人。
可直到陆宅各处都翻了个遍,仍然不见陆安安的身影。
……
陆安安试图反抗挟持自己的人,可对方的力气远远高于她,她几次抵抗都如同以卵击石。
于是,这一路她没再白费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被人从车里拉出来,又被领着走了许久。
“家主,人到了。”
随着这道声音,陆安安的头套被扯下。
光线攸地射进眼睛,陆安安下意识眯起眸子,缓了许久之后她才看清自己面前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约摸三十多岁,身着一袭纯黑色西装,彼时大剌剌的敞开腿正对着她坐。
浓眉之下是深邃不可见底的漆眸,里面满是探究,就这么反反复复打量着她。
在看清男人的脸时,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就席卷了陆安安的心头。
这男人和她的母亲有五分的相似。
“我是你母亲,安竹韵,哦也叫叶丽芳,的侄子,我叫安轻岳。”安轻岳先一步自我介绍,证实了陆安安内心的猜测。
纵使做足了心理准备,陆安安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原来她母亲的身份既然真的如此复杂。
不复杂才会奇怪吧?一个普通女子怎么会无端的拥有古法制衣呢?
“安家,是西逵族的老牌家族,你母亲本是安家的第八代继承人。不过当初因为逃避联姻,和你父亲私奔了,后来我父亲成为了继承人,现在是我。”安轻岳娓娓道来。
联姻?私奔?
陆安安忍不住蹙眉。
原来自己上一辈就这么狗血了吗?
“我们也不想就这么把你给绑来的,实在是你身边那个男人警惕性太高了,邀请函什么的他全部销毁。”安轻岳无奈叹出一口气,他确实也是迫于无奈才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和自己的表姐相认。
不过面前的这个身为自己表姐的女人,还真是让他意外。
她不应该已经四十多了吗?怎么长的还跟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似的,他个三十多的在她面前更像个叔叔。
陆安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也感觉出来对方确实并没有什么敌意。
“可以放我回去了吗?”她只关心这个。
盛司城这会找不到她估计已经快疯了。
他的心理疾病才刚刚有好转,经过这么一刺激,这段时间心理医生肯定白干。
安轻岳没想到她这么冷静,不禁有些意外:“你知道这些心情没一点起伏的吗?”
“有吧。”陆安安如实回复,“但也没太大波澜。”
“你们费尽心思找到我,就是告诉我,我母亲的真实身份?”
怎么可能只是这样。
安轻岳顿了一瞬,笑出声音:“小姨逃走后,爷爷奶奶都很生气,后来再听闻她的消息,就是死讯了,他们又很懊恼自责。这下意外知道她有个女儿还在世,肯定想见见你。”
“所以,我希望你有时间去老宅住一段时间,让爷爷奶奶可以见见你,也了却他们老人家的遗憾。”
陆安安挑眉,爽快道:“行,但现在能不能放我回去呢?不然我现在的家人会很着急。”
“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到时候联络?”
陆安安主动打开微信二维码递过去。
添加过好友之后,安轻岳没再拦,从位置上站起身,冲着身边的收下道:“将小姐好生送回住处。”
……
陆安安一下车,忙不迭地冲进盛宅,正好和管家迎面撞上。
管家看见她,双唇止不住的打起哆嗦:“夫人,你……你回来啦!”
“盛司城呢?”陆安安一把抓住管家,急迫道。
“总裁他!他因为你失踪找不到你,已经气急攻心晕倒了,现在在医院呢!”
闻言,陆安安的心立刻揪起,一点都不敢耽搁,冲到马路边打车直奔京市医院。
病房里,三个孩子以及秘书都在严阵以待。
陆安安夺门而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她时都透着震惊。
“妈!你怎么回来了?”盛成栩最先反应过来,惊喜地冲到陆安安面前。
“是谁把你掳走的?我一定亲手把他碎尸万段!”
“你受伤了吗?那个人有没有伤害你?”
陆安安却是一句关心话都听不进去,她直接冲向病床,看着躺在上面双眸紧闭的盛司城,心脏一阵阵抽痛起来。
即使是陷入昏迷,盛司城的眉宇还是紧紧拧在一起,唇瓣抿成直线。
陆安安在身侧候到半夜,才抽身出去透了口气。
盛成栩跟着她,询问她白天的遭遇。
“妈,到底是谁?”
“没事,不用担心。”陆安安认真看着盛成栩,她还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孩子,“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父亲,他本来心理就有问题,现下受了刺激,肯定更加严重。”
盛成栩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再追问,听到盛司城本来就有心理疾病时,心脏骤然收缩一瞬。
他上下嘴唇翕动,茫然道:“爸他……有心理疾病?”
问出的一瞬间,他就有了答案。
过去的十五年,盛司城几乎陷入癫狂状态,怎么可能没有心理疾病。
他那时只是一昧的责怪他不尽父亲的责任,不在乎他们这三个孩子。
可是他失去的是自己的挚爱啊。
盛成栩回想这么多年,他对盛司城的漠然,无尽的后悔几乎将他吞没。
陆安安伸出手抚摸上儿子的半边脸,安慰道:“别自责,栩栩,不是你的错。”
“我……”盛成栩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几滴泪划过脸庞,“我总是责怪他不在乎我们,可我们也从未在乎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