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闻上看到关于陆曼丽被逮捕伏法的消息时,陆安安怔了几秒,很快她反应过来,直截了当地下定结论。
“是你做的?”陆安安问此时坐在自己身边正专心致志给她剥橘子皮的男人。
盛司城垂眸,仔细将橘子上的白色脉络清理干净,他没想狡辩,大方的‘嗯’了声。
陆曼丽先前取保候审是因为怀孕,现在就能伏法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
“盛司城!再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她分娩之后是一定会被依法处置,你为什么要杀害一条无辜的小生命!”陆安安音量不自觉地提高,盛司城朝她嘴边递橘子肉的时候,她偏头躲过。
盛司城见她不吃,索性往自己嘴里塞。
他鼓起腮帮子咀嚼,神色从容淡定。
什么事情他都可以听老婆的,但唯独这件事他坚决不,他就是要让陆曼丽痛苦,要她在身心上得到当初他失去陆安安时千倍万倍的处罚。
“不是我,我没动她,我只是找了王健,让他做决定。”提及那个目露贪婪的男人,盛司城就觉得可笑。
陆安安读出他话里的意思,他最多就是个间接的,关他什么事。
罢了,当初因为她‘去世’,这个家遭受到那么大的打击,险些分崩离析不说盛司城还因此得了严重的心理疾病,他这么恨没任何错。
“行,那你再给我剥一个!”陆安安又从果盘里捞出一个橘子递给盛司城,故作傲娇的使唤他。
盛司城的嘴角几不可察的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立马接过橘子。
“夫人!有个关于您的请帖!”管家急匆匆进了别墅,手里拿着一个邮递信封。
陆安安抬手接过来,顺着封条撕开,从里面拿出一张请帖。
上面写着:安家家宴。
盛司城剥皮的动作顿住,目光紧锁那张请帖,像是要看出个洞。
陆安安也沉寂几秒,不知在想什么。
“要去么?”盛司城把皮剥好,再次递到她的唇边,问道。
陆安安一口吞下,香甜的橘子肉在口腔里爆开,她美滋滋地眯起眼,反问道:“我该去吗?”
“要去。”盛司城心里是不想她去的,可他知道那安家实力雄厚,就连他都比不了,就算逃得了一时也是逃不了一世。
他真恨自己当初怎么不再努力把盛氏产业做大点。
“他们肯定有目的,不如就去打探一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陆安安点点头,“是的,你陪我一起好吗?”
“我本就打算和你一起去,他们要是真是图谋不轨,我怎么舍得让你独自面对?”盛司城抬手将她嘴边的白屑擦去,说出口的话虽是真心但也像情话一般甜的腻人。
……
安家的家宴设在京市七星酒店的顶奢包厢内。
陆安安稍微打扮了一下也算给足了面子,不疾不徐地卡着点往包厢走。
安轻岳就在外面等着她,看到她来眼里一亮,又见她还搀着一个男人,这才把目光投向盛司城。
盛司城是一身低调但不失贵气的黑色高定西装,单手插兜,额前的碎发掩盖住半点眉眼,衬得整个人危险神秘。
“这位就是表妹的丈夫吧!”安轻岳一眼就认出,朝着盛司城伸手,“我是安安的表哥,安轻岳,盛总久仰大名!”
盛司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顿了片刻后才堪堪虚握对方的手,不过一瞬他就收回。
这警惕和防备简直不要太过明显。
安轻岳愈发觉得心里复杂,这事比他们想象的绝对要棘手太多!
等进了包厢,陆安安一打眼就看到如此宽阔大气的厢房内不过寥寥几人。
所谓家宴,真是如此吗?
“这是我父亲母亲,安安。”安轻岳将安建树和温宛白介绍给陆安安。
陆安安来之前就想过,最基本的得体和礼貌要有,她上前唤道:“舅舅,舅妈。”
安建树被她这么一叫,心里有些激动,连忙给她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
安轻岳还在将包厢内别的人介绍给陆安安,陆安安摆手推辞了安建树的好意,先将基本的认亲流程给走了一遍。
包厢内,安家有五个人,除去安轻岳以及他爸妈,还有两个是安家旁系。
落座时,陆安安被安建树和温宛白牢牢安插在他们中间。
安建树的情绪最为激动,一直不停地说着从前自己和叶丽芳的事。
“安安,我和你妈妈小时候,感情可好了。我俩都顽皮,一闯什么祸,她就大包大揽地给揽过去。她啊就总是被父亲母亲责罚,不过她心大,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第二天又活蹦乱跳起来了。”
陆安安听着,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眼前的这位舅舅是比她妈大吧,作为哥哥,两个人闯的祸却让妹妹担责,他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温宛白这时候又插嘴:“当初你妈妈还没逃婚和你爸私奔的时候,我和你舅舅成婚不久,也和她接触过,她可喜欢我这个嫂子了,我们处的也可好。就是没想到后来再也没见过她,再听闻她的消息之后就是她已经去世了。”
说完,她揪着手帕开始抽抽搭搭起来。
陆安安更是满脑袋黑线。
这人说话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逃婚私奔这种事是什么光彩的吗?宴席上直接搬出来说,哪里是看重她妈,叶丽芳女士知道了怕不是气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
两人见陆安安不说话,尴尬的对视一眼,温宛白亲昵的拉过陆安安的手,摸到粗糙的茧子时发出短促的惊叫声。
“哎呀!安安,你怎么手上还生了茧子了!莫不是这些年在盛家吃了苦头!”她故作心疼的揉捏起那些茧子,话里话外都是对盛司城的挖苦:“我就说嘛,那小门小户的怎么养的好,可惜了你这双好看的手。”
陆安安不动声色地往回抽,她的忍耐真的快到了一定限度了。
真是一家子的极品。
“我是设计师,画稿子和做样品的时候留下的,不必这么大惊小怪。”她面上维持着最疏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