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站在吴家殿堂门前，突然有些感慨。
两年前，自己刚踏足御气境一层，欣喜地冲进去向父亲报喜。
两年后，自己仍是御气境一层，心情却与曾经完全不同了。
不得不承认，两年的沉淀，确实让他的心境进步了不少。
但他心里也清楚，父亲绝不会如此短视，仅仅是为了磨炼自己心性就压制自己的成长。
心中杂念无数，吴明却也不去控制，缓步踏入了殿堂。
吴家殿堂，黑石为地，琉璃为顶，四方规整，白天时，日光透过琉璃直接洒落在堂中，透亮干净，也寓意着“光明磊落”。
门内左右各摆着两张桃木椅，此时已是坐满了，竟是四位长老齐聚。
而殿堂尽头摆着一张案桌，吴明的父亲吴宏背身站在桌后，吴明猜不透他的表情。
一如两年前那般。
木椅上，一位老妪忽然站起指向吴明道：“吴明，你可知错！”
“我吴家与芸家素来交好，你这么一闹，是同时在让两家难堪！”
这话却是有些拙劣了，世家的交情向来浮于表面，这一点谁不是心知肚明？
“你这娘们懂个屁！”此时，坐在对面的老者也发话了，第一句就火药味十足。
“吴小子虽有错，但他是为吴家涨气势，他做得好！你还扯什么素来交好，老眼昏花了还是早点把长老位让出去为好！”
却似是在为吴明说话。
“你！你可知为了平衡各世家的关系，我们每年要花掉多少灵石！他干的可好，把芸阳的牙都给打断了！那可是芸重光最疼爱的小儿子！”
“世家不可公然敌对，这是皇上定的规矩！吴明这是在打皇上的脸！”
而另外两位长老虽不发一言，但隐隐也有自己支持的一派。
眼见两名老人吵的不可开交，吴明忽然上前一步，打断道：
“两位长老......你们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似乎很想给在下定错啊。”
他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四位长老看似结成两派，其实根本就是在演戏。
旨在定下自己有错为前提！
吴明却是不怕，他一句话噎住长老，对吴宏行礼道：“父亲，孩儿无错！”
“他人滋事，还要忍气吞声，只怕传出去了，我吴家上下要被人骂作软脚虾！”
“吴家身为苍厥第一世家，若是接下他人挑事都有错，威严何在？脸面何在！”
吴明的话语掷地有声，日光穿过他的身体，光影分明，气势已是高出吴家长老几分。
“大放厥词！”戏码被吴明一言道穿，老妪的脸涨得通红：“你这小崽子又懂什......”
“安静。”
吴宏突然发话了。
他并未外放灵力，但言语之中自然地透着一种威势，那准备继续痛骂吴明的长老突然焉了气，殿堂上下立刻安静了下来。
“吴明，昨天的事你做的很好，不仅无错，还应该受赏。”吴宏淡淡道：“回去后，你便去吴氏宝库领五百枚灵石。”
“这事也闹不到皇上的耳朵里。诸位先回去吧，让我和吴明单独待一会儿。”
吴宏声音沉着，透露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威严，三言两语便将事情定下了。
那老妪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言语，却被吴宏的气势震住，楞是没蹦出一个字来。
待四位长老退去，吴明道：“父亲，孩儿有一事相问。”
吴宏转过身来面向吴明，道：“明儿，你可是想问我两年前为何不传你《生死箓》，还限制你寻找其他根底功法？”
此时已并非公堂对事，无需过多讲究章法，吴宏的称呼也从“吴明”变回了“明儿”。
“若是修成《生死箓》，昨晚的事情孩儿可以做得更好，那芸秀秀在孩儿眼里也不过天资寻常罢了。”
即使没有周天星斗阵，他本身也是天资绝顶，是睥睨这一代世子的存在。
吴宏道：“......我且问你，这两年了，你可有恨过我？”
“不恨！”
吴明当即答到，他确实不恨吴宏，父亲从小便对他爱护有加，他从未怀疑过吴宏对自己的感情。
他只是不服罢了。
“不恨就好......”吴宏似是松了一口气，言语中竟隐含着苦涩之意。
“明儿，我的回答与两年前相同......我是为了你好。”
“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用意，但那一天不是现在。”
“我希望你记住，为父绝对不会有害你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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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找出那位送出返神丹的神秘人。
吴明端坐在床上，尝试理顺思维。
从那四位长老的态度来看，他们一直以来怀着的都是打压自己的心思，不会有助自己拿到火罗功法的想法。
以父亲至少炼神境的实力，若是有其他人偷听过他们的对话，不可能发现不了。
难道真是父亲？
吴明心里也早有是吴宏暗地给他助力的猜测，但若想提升他的实力，为何要如此拐弯抹角？
他又想起了早上的父子对话。
“父亲也有自己的苦衷......”
“莫非是功法有问题？”
只是自己也拿不到《生死箓》，无法作下定论了。
吴明甩甩头，重新将注意力转到手中。
一个灵力气旋在他的手上沉浮旋转着，一丝丝灵气被吴明缓缓缓缓注入其中。
随着灵气注入，那灵力气旋也愈发凝聚，似乎拥有了形体。
“凝！”
吴明一把抓住身边备好的灵石，疯狂地吸收其中的灵力，再注入气旋中。
那气旋转动得越发快速，最后竟逐渐化为了一块虚幻的玉石！
与芸阳芸秀秀身边相同的，《澈玉书》中的玉石！
只是，正当那玉石就要凝聚完成时，却突然又爆散开来，重新化为四溢的灵气，将屋檐下垂着的冰锥都震了下去。
“还是不对......”吴明把玩着手中被吸收干净、只剩下个壳子的灵石，眉头紧皱。
没有功法，自己凝聚的虚玉有形无意，每次将要凝聚成功时都无法控制其中蕴含的灵气，功亏一篑。
更别提如芸阳那般将其化为玉剑了。
“那芸秀秀甚至能让玉剑脱体而出，飞剑伤人，杀机极甚。”
吴明回忆着昨天晚上的冲突：“而且从我的感知来看，这飞剑并不是简单的用灵力托剑飞行，而是真正的剑随心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昨晚看到芸秀秀的飞剑时，吴明便起了兴趣。
为了应对将来的选拔，自己也需要准备其余的后手。
那返神丹能不吃便不吃最好。
“只是见过一次，要摸索出来还是太难了么。”
一直试验到从吴氏宝库拿的灵石都快被霍霍光了，吴明也没有头绪。
毕竟他是想绕开《澈玉书》这世家功法，强行修炼其中的招式。
《澈玉书》能作为世家功法，其复杂程度不必多言。
哪怕不谈修成的难度，若是不小心修岔了气，立刻便是走火入魔的下场。
风险太高太高了。
吴明却不气馁，只是一遍又一遍得尝试凝聚虚玉。
日月交相更替，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了。
在日复一日的修炼中，吴明终于听到了凤神宗来客的消息，也知道了选拔试炼的地点。
苍厥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