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年，今天外面好多丧尸！”
楼下就两个人，孟晓悠本能地在裴斯年身上找安全感。
图书馆的房子一直都是丧尸们的禁地，除了瘸腿丧尸，其他丧尸根本不会往这边来。
孟晓悠刚开始外出的时候有瘸腿丧尸在照料，后来瘸腿丧尸失踪，她出门发现所有丧尸都躲着她，自然而然胆子变大了。
而现在，她做梦也想不到，竟然有一天会被往事怼在房间里不敢出去。
嘤～一定是做梦。
孟晓悠晕乎乎地嗅着裴斯年身上的冰冷气息，像是被冰川菇冰镇住了，情绪逐渐镇定下来，攥紧男人的衣角，掌心里全是汗，“你别怕，看他们一时半会冲不进来，我们想办法逃走，对了，有后窗。”
她眼前这位是柔弱的人类，虽然眼睛不瞎，但是还是个哑巴呀，心脏也不太好，作为一个要成长的胆小菇，要努力变强，变成大胆菇保护人类。
于是，她在男人晦暗莫名的目光下，拍拍他被自己抓出褶皱的衣服，雄赳赳气昂昂奔向后窗打开窗纱，与一只双目猩红，脸被啃了一半的丧尸打了一个照面。
“……”
一秒后，一个娇小的身影如同小导弹，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射到丧尸先生的怀里瑟瑟发抖，“不……不怕的，丧尸而已。”
区区丧尸，她前段时间轻松拿捏。
只是现在丧尸数量好多，模样也好磕碜，看两眼早饭都想吐出来。
裴斯年神色淡淡，冰冷的视线扫过后窗的丧尸，隔着一层玻璃，那个半张脸的丧尸一缩，迅速蹲下躲好。
他这才收回眼神，生硬地抬手，不太熟练地拍拍孟晓悠微微颤抖的背脊，像是给小猫咪顺毛似的，一下又一下轻拂。
宽大冰冷的掌心，贴在后背，让孟晓悠的情绪再次冷静下来，她攥紧了拳头，对男人说：“裴斯年，你别害怕，相信我，我的异能可以保护你的。”
她安慰自己，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丧尸多了一些吗？
往日找丧尸都找不到，这次大可以用它们提升异能。
胆小菇想一出是一出，思及此处，退出裴斯年的怀抱，麻溜地跪坐在椅子上，敞开了窗户和半张脸丧尸交流。
怀中温热退去，裴斯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手，上面似乎还有储备粮的余温。
他垂下眼眸，眼底不易察觉的不悦转瞬而逝。
半张脸丧尸已经蹲下来了，看见她冒出脑袋，丧尸也跟着仰头，对她低吼。
不读心，孟晓悠听不懂，于是给它一个泡泡。
丧尸的第一句心声却是：
【你不要过来啊！】
孟晓悠：“？”
她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明明是丧尸围堵图书馆，怎么搞得好像她逼良为娼……不对不对，什么词来着。
胆小菇努力回想，右手握拳，拍在左掌心上。
对，怎么搞得她欺尸太甚似的！
她垮起小猫批脸，对丧尸道：“你不要乱搞，再乱想我就……”
胆小菇词穷，努力搜刮最近学习的词语，大声威胁：“你要是想碰瓷我，我就把你拼头。”
一旁的裴斯年眼皮一跳，侧眸瞥一眼胡说八道的小姑娘。
他拧眉深思：“姘头？”
“噢对！人类很恶毒的词语。”孟晓悠和丧尸对峙，抽空和裴斯年解释：“上次有个女人就说你是我拼头，虽然你的头很好看，但是和我拼一起肯定活不了了，正好这丧尸头剩下一半，它要是想咬我，我就给它和其他丧尸拼头。”
那丧尸果然怂了，抱着自己的半个脑袋，颤巍巍爬走。
【人类太恐怖了，不来了不来了。】
它要换地方觅食。
孟晓悠拍窗户框，“别走啊，我来帮你实现愿望！”
半张脸丧尸跑得更快了，它走后，排队的其他丧尸顶替了它的位置，对孟晓悠张牙舞爪恐吓。
而裴斯年则沉默半晌，去窗边把胆小菇拽回来，啪地关上窗户，隔绝外面的吵闹尸吼。
“哎呀你干什么？我还没和丧尸说完呢。”
孟晓悠被薅住命运的后脖领，来到书架前，男人修长的指尖在一排排书里，准确地找到最厚重的那本短小的书，丢到她怀里。
“这个？”孟晓悠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外面丧尸都围攻他们了，竟然还让她看书。
裴斯年没说话，指了指那本书。
孟晓悠只好低头看，哦，是一本字典。
她满脸疑惑：“然后呢，怎么了？”
裴斯年：“……”
他丧尸脑不太灵活，但并不妨碍刻在本能地查字典，准确找到那一页，重新递到人类女生眼前，冷白的指尖点了点上面的两字。
pin、tou，姘头两个字和孟晓悠以为的拼头不太一样。
她认真脸，聚精会神看解释。
字典：汉语词语，指非情侣或者夫妻关系而发生的**行为或者暧昧关系的男女任何一方……
孟晓悠的眼睛越看越大，尤其是在看见“非正常男女关系”后，她不可思议地哇了一声：“那个女人为什么说咱们俩是姘头呢，咱们俩又不是非正常男女关系。”
毕竟一个蘑菇，一个人类，种族都不一样。
裴斯年眼皮又跳了跳，从书架上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哪个女人？】
“上次我……离开图书馆独自走的那一次，你不知道，我被人类绑架了。”那件事孟晓悠一直没和裴斯年提起过，这次一提起，委屈得要死，又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自己的衣角。
“不过那次我可厉害了，从那么多丧尸围剿中成功逃脱，那个女人说我背后有一个姘头，咱们俩的关系算吗？”
【不算。】裴斯年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冷意，钢笔镶嵌在洁白的纸上，力道之大，差点把纸划破。
什么姘头不姘头，哪来的女人教会储备粮。
她最好是死了。
不然……
【下次如果再见到那个女人，你跟我说。】
丧尸先生的写字速度提升不少，速度干脆利落，像是在签约几百亿的合同，但是写出来的字依旧歪歪扭扭。
胆小菇听话地点了点头，然后突发奇想地问他：“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