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相对简陋。
有一间房，是顾秋的房间。
房间里一床一桌一椅一台灯，装饰简约。
顾秋从司文沁的手机里找到林音临的电话，顺手拨打过去。
电话接通，林音临甜甜喊道：“沁姐。”
“我是顾秋。”
顾秋脸都黑了。
“诶诶，是秋……顾秋啊！”
林音临转换语气：“有什么事吗？”
“我刚刚在小区路口看到了一车人，持有枪械弹药，不知是哪里的犯罪分子。”顾秋下意识避开父母二人的耳目，来到中厅晃荡。
“持枪罪犯，你确定？”
“八成就是了。”
顾秋来到楼梯角，一只脚踩在阶梯上，说出自己看到的装备。
“水鸣市有什么值得袭击的目标吗？”他好奇道。
“那挺多。”
林音临分析道：“不过一般人弄不到这么强的火力，他们恐怕是能力者，你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吗。”
“我？”
回想当时内心莫名躁动，顾秋怔住了：“我靠近他们的时候，确实感到不妥。”
他正准备接着往下说，熟悉的感觉漫过心头。
“咦，你等下。”
顾秋左右闪烁，猛地蹿上楼顶。
他冲过楼面，再直线下坠，念动力迸发，周身空气被推开。
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反应极快，他立刻回过头，双眼暴突，面皮臌胀，涌现点点血斑。此人还妄图压制体内异动，结果长长喷出一口血气，体表皮肤迅速膨大，被突然降临的真空环境弄得半死不活。
即使被搞成这副模样，这人依然强自镇定，一下子抽出手枪，指向顾秋。
砰！
众所周知，真空不能传声。
顾秋听到的声音来自力场传导。
他“看”到了火焰喷发，子弹悠悠射出。
转瞬间，念动力叠加到子弹上面。
顾秋后退一步，看着子弹飞到自己面前，然后倒退回去，击中手枪枪口下端。
子弹从扳机扣下方擦过，沿着枪把击断持枪者的三根手指，向下击穿防弹衣并钻入腰间。
听不到持枪者闷哼还是惨叫，顾秋伸手一抹，念动力夺走手枪丢到一边，然后解开力场隔绝，让空气靠过来。
在大气压力的作用下，陌生枪手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真是个弱不禁风的家伙，一个照面就被解决了。
顾秋首战大捷，对林音临说道：“我抓了个活口。”
“是吗？问问他是哪方面的人。”
“他晕过去了，而且子弹打断了他三根手指，击穿了腰子。”
顾秋说着，觉得自己该解释一下：“他对我有恶意。”
“你没事吧。”林音临关切道。
“没事。”
“他的同伙呢？”
“应该还在路口的车里吧。”
“我看见了。”林音临说。
“嗯？”
顾秋回头往路口方向看去，只见一辆黑车高高抛起，向着自己这边飞来。
飞到一半，黑车改变主意，落向小区西边的十字路口。
白裙黑发的女子凌空俏立，徐徐降下。
“你怎么来了。”顾秋有些发懵。
“接到电话我就来了。”
林音临看向躺地上的枪手，又看看顾秋的家，扬扬手：“去那边说。”
一眼而已，枪手从地上飘起，林音临闭上眼睛，精神力发散，搜索周围。
顾秋见状挂断手机，对林音临说道：“你先过去，我回去跟爸妈说一声。”
“去吧，替我跟爸妈问声好。”
顾秋震撼瞪眼，望着林音临欲言又止。
明明刚刚还喊沁姐。
他上楼交还手机，向母亲大人告知林音临的到来。
“阿临来了？在哪？”司文沁放下顾秋摆在桌面的文学巨著红楼梦。
“她还有事。”
顾秋打个含糊。
意识到自己家已经被盯上，他干脆带着父母二人空中转移，送到邻邻邻居家中避难，明面上则是打着串门的旗号。
顾文星好办，他拿着顾秋窃来的子弹研究来研究去，对顾秋的安排不大关心。
司文沁则多问了几句。
一句关于林音临，两句关于顾秋，看到顾文星痴迷于子弹，又骂了一句。
她尚未知道楼下发生了枪击，但如果多待一会儿，血腥味飘上来，绝对瞒不过她。
因此，顾秋回家放两桶水，冲洗屋外的血迹。
眼不见为净，血迹消失了更好。
做完这些，他过去和林音临汇合。
黑色小车停在十字路口边，五个人跪成一排，另有一人正在给受伤枪手做紧急处理。
远处有人围观，有的人举起手机录像。
枪手体表已经恢复原貌，看起来三十多岁。
给他做紧急处理那位相对年轻，接近三十岁的样子。
顾秋送上三截断指：“他的。”
三截断指轻轻飘落，那人登时一个哆嗦，死死压低脑袋，不敢抬头看顾秋一眼。
“人都在这了。”林音临对顾秋说道。
她故意问：“不会还有其他人吧？”
领头的胖子连忙摇摇头：“全在这，全在这。”
“他们是什么人？”
顾秋仔细打量，苍老的苦着脸，肥胖的嘻着脸，乖戾的拧着脸，阴鸷的呆着脸，精神的垂着脸，如此形象鲜明的队伍也是少见。
“我们是陈家的人！”
垂着脸的精神小伙猛然抬头。
他大声说道：“赶紧把我们放了，不然……”
“锅仔！”
胖子大吼一声向前扑去，死死摁住精神小伙，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精神小伙奋力挣扎，奈何胖子吨位压制，一只胖手把他的嘴巴鼻子捂得严严实实。
林音临看向顾秋：“你来处理。”
“我？”顾秋下意识抵触，“我不行吧。”
“试试呗，想问什么直接问。”
林音临给他加把劲：“他们又不无辜，今天是你发现得早，万一没发现呢？”
“有道理。”
顾秋不再矫作，念动力场张开，方圆十米尽在掌控之中。
咔嗒一声，黑车后备箱打开，三支ak飘出来，咔嚓咔嚓上膛。
顾秋按照学习视频里的操作调试枪支，令枪口朝上，用念动力封堵枪口，然后击发。
嘭！
枪口火光爆闪，子弹停滞在枪口前方50公分处，半黄半黑，快速旋转。
地上翻滚的两人均是一颤，胖子松开手，回到原处跪好。
精神小伙气色红润，晕死过去。
确定子弹在念动力场的行动距离，顾秋控制ak打横从几人面前飘过。
他一言不发，操控ak来来回回吸引五人的注意力。
蓦然间，枪声大作，子弹溅射飞出，威力削减后的子弹依然拥有不弱的杀伤力，尖弹头划开皮肉，或者打横击中脸蛋、胸膛、胳膊，留下伤痕和淤青。顾秋知道他们穿了防弹衣，有意将枪口下压，子弹命中胸前防弹衣后直接掉到地上。
老头和胖子闭上眼睛，撇过头，脑壳挨了几枪，硬生生忍了。乖戾脸和阴鸷脸吓得抬手护住口鼻，被顾秋多多关照，打得鼻青脸肿，牙齿都折了几颗。
叮铃叮铃，弹壳落地。
硝烟的气息弥漫，闻之使人精神振奋。
顾秋丢下ak，往左边踱两步，抛出第一个问题：“车上有纸和笔吗？”
“不知道。”
“有。”
胖子和老头分别回答。
顾秋往车上一扫，有两个念头迅速成型：“考验一下？自己动手？”
他不假思索，指着宣称“有”纸笔的老头：“你，去拿来。”
老头起身从车里拿来纸笔，恭恭敬敬递上。
顾秋没拿，转身往另一边踱步：“把你的身份姓名，还有和今天这件事相关的人都写出来，去车那边写，至少写够一千字，标点符号不算。”
他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别管什么陈家不陈家，骂两句李化清又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