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个大石头，回程速度不免腰斩。
而且地月之间的引力势能足以产生11.2km/s的速度，林音临多次加速减速，前后花费了足足4个小时才进入低空轨道，然后又花了25分钟持续减速，在云阳科技中心的指引下安全落地。
月石的重量超过五吨，落地后哪怕是一点儿碎屑，都被精心收集起来，留待送检。
光是这块石头，目测科研论文产量将不下于一千篇。
石群表示，只要有这块石头在，云阳科技中心就是深空探索的圣地。
遗憾的是没有带回月壤——
倒不是一点儿都没有，顾秋脱下鞋子，下意识抖了抖，居然有一小片浮土。
他和林音临都有念动力护体，无需全身包裹，他又在月面那样蹦蹦跳跳，鞋子进沙子很合理。
“这个给我。”
眼看他准备倒掉浮土，守在一旁的某个人连忙伸出手。
“啊？”
顾秋有点理不清。
“这是月壤吧。”
白衣带证的男子从顾秋手里抢过鞋子，生怕迟了一步真给顾秋倒掉了。
“应该是。”
顾秋回忆自己进7号舱的过程。
“进舱前必须保持干净整洁。”
“那就是了！”
大半夜赶来的研究员如获至宝。
他期待地看向顾秋另一只鞋，目光逐渐变态。
“你要这个？”
白衣男子点点头。
“这个能卖多少钱？”
顾秋抖了抖，鞋子里又是一小片浮土。
“两百……不，大概五百万。”
白衣男子迅速估算。
“这么贵？”
顾秋随手把鞋子递给他。
白衣男子乐不可支，连连称谢。
“回去我让所长打钱过来，你看如何？”
“呃，不用不用，送你了。”顾秋摆摆手。
“那怎么行！”白衣男子据理力争，“别看只有这点儿，其中的价值可大了，有几个人能搞来月壤？不说物以稀为贵，单是成本价，就接近200万一克！”
听了他的话，顾秋陷入沉思。
白衣男子继续劝说道：“再说，每年的经费都那么多，给你总好过拿去水论文好吧。”
顾秋摆摆手，回道：“都说送你了，你想卖给谁都行，不过鞋子是这里的，你要是一起带走最好跟他们说一声。”
他发现了一条商机。
倘若缺钱了，可以带个小袋子跑到月球上，一袋装满三五公斤月壤，带回来批发卖。
其实用不了那么多，顾秋家里再多一百几十万资金，便算是富足人家。
几百上千万资金，提前财富自由。
资金过亿，能在新京整个一亩三分地。
再往上，就不是他能把握得住的了，总不能都存银行吧。
他这么想着，轻飘飘飞起，白衣男子追之不及，连连感叹。
由于大石块影响甚大，顾秋那两块石板无人问津，后来也不知道放哪了，某天林音临交给他一套新京的房产证书，才知道已经卖给了太初帝国某位不愿透露真实姓名的收藏家。
第二天，石群整理出头盔内的数据影像，在林音临的主持下召开复盘会议。
与会者数十人，顾秋位列其中，随时补充细节。
“根据探测，可知此地的月壤厚度为4.2~4.6米……”
“石料材质为高致密的玄武岩，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三氧化二铝……”
几个人轮番讲解，说得头头是道。
顾秋随手记下提要，在座的学历都比他高出一大截，可惜个个研究入脑，没能提出什么宝贵的建议。
异想天开的倒是不少。
比如二氧化硅融了做玻璃，给月表基地加个玻璃盖。
通过电解三氧化二铝生产氧气和铝金属材料，可用于结构框架的搭建。
或者把二氧化硅还原成氧气和单晶硅，后者可配合玻璃和铝线批量制造太阳能板。
顾秋听了直摇头。
“搁这画大饼呢？”
他悄悄和林音临说道。
“这些专家就喜欢说大话。”
林音临同仇敌忾，如此批判道。
“我早说了要实事求是，步子不能迈得太大，他们就是不听，还反过来指使我。哼，到底是谁给谁打工啊！等我的明尘学会搞起来，不听话的全开了！”
“人才储备需要时间吧。”
“所以现在暂时没别的办法。”
“直接从各大高校挖一批大学生如何？想来水平不会差太多。”
“有道理，那这样，我找关系把学会里的大家送到各个高校去保研？”
“年纪大的来不及了吧。”
顾秋保留意见，他接着说道：“听说年纪大了接受新知识的能力会下降。”
“没事，我们没这个问题。”
林音临轻轻一笑：“明尘学会一开始就是以年轻人为主，现在年纪最大的才30出头。”
“噢，飞叔除外。”她补充道。
“那感觉可以啊。”
“回头我问问他们的想法。”
“嗯，我们什么时候再去一次？还是那个地方吗？”
“等下次吧。”
“好。”
第二次出发是在三天后。
林音临带了一批东西，钢铲、气罐、水罐、米饭、牛肉酱、菜料包、电热炉……这是准备长待了吗？
但是据顾秋所知，目前云阳科技中心并没有额外制造其他太空舱的产能。
线上正在组装9号太空舱，而8号则还没验收完毕。
这一批物资要在太空舱里才方便实用，林音临去哪找来其他的舱体？
“天上飞着好几个呢。”
仿佛知道他的疑惑，林音临指了指天上，然后从一堆物品中抽出12寸平板电脑，调出正在运行的模拟界面。
画面中，浅色的地球模型周围圈着一条条细线，线上有红蓝绿黄等光点蠢蠢欲动。
林音临滑动屏幕，点开一个黄点，旁边立刻分出小窗口，显示蓝色太空舱模型和相关资料。
[初级太空舱·试用版]
[总长10.31米，直径2.56米，共有三个舱室……]
“现在我们在这儿，待会去这个舱。”
林音临伸指点按右上角的某个键，屏幕上的地球模型快速转动，标注了一个地点。
[初级太空舱·标准版]
[全长4.5米，直径3.0米，独立舱室，可提供……]
细线上的黄色光点无比接近地标，林音临放大观察，小黄点距离地标约两指宽，闪烁着缓慢移动，预计两分钟后经过。
“准备一下。”
林音临一把拽住顾秋。
“准备好了。”
顾秋张开念动力场。
林音临打开通讯，屏幕上顿时多了一个白色光点，地球模型迅速放大，城市建筑群轮廓凸显。
屏幕显示，白色光点落于“科技”二字之间。
它突然开始闪烁，冉冉升起。
大约三分钟后，顾秋立身于500公里高空，看着远处的太空舱跟上来，林音临打开舱门，将他和其余物资都收了进去。
念动力者，能动手就不会干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