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背着包裹,消失在长街尽头。
“哟!老太婆,对着太阳都能哭成这样?”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老妇人回过神,一张油光满面的肥脸正对着自己,一脸嘲讽。
“原来是场梦…”老妇人抹了抹眼泪。
“哎哟喂,我的好亲娘哎,你哪来这么多银子?!”那胖女人突然尖叫起来,贪婪的目光死死盯着银子。
“这是…这是霸儿给我的…”老妇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胖女人粗暴地打断,
“去你妈的老太婆,王霸都死了多少年了!这银子是老娘的!”
说着,那胖女人一脚将老妇人踹翻在地,抢过银子就走。
老妇人躺在地上,嚎啕大哭,声音尖锐刺耳,吵得人心烦意乱。
屋里的书生不耐烦地低骂一声,猛地关紧窗户,眼不见心不烦。
云天河冷笑着拐过街角,撤了《塑骨易容经》之术,从王霸那副窝囊样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身后几百米外王家小院发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但他内心毫无波澜,根本懒得理会。
“王霸,我已经替你给你那老娘尽了最后一次孝道,还帮你编了个飞黄腾达的美梦,你死了也该瞑目了!”
他今天会多管闲事,也不过是因为祭拜老爹时,想起了王三和王霸父子。
当年老爹和王三关系铁得很,王三也对他多有关照,可惜王霸那小子不争气,死在了他手上。
听说王霸失踪后,王家那老太婆一夜白头,眼睛都快哭瞎了,他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这才动了恻隐之心,替王霸尽孝,就当是给自己积德了。
他图的不过是让自己心安理得,至于王家以后会怎样,他才懒得管!
云天河换了身干净衣服,悠哉游哉地沿着大街闲逛。
回家三天,第一天打扫,第二天祭拜,今天是他最后一天清闲日子了,明天就得回天牢继续当差,想想就心累。
不过这几天在家里的日子过得还挺舒坦。
邻居们知道他回来了,都赶着过来看他。
都是些心地善良的普通人,当初他那便宜老爹去世,就是这些看着他长大的叔叔婶子们帮忙操办的。
如今一年多没见,大家看他容貌大变,都忍不住抹眼泪,感叹他命苦。
这三天,他至少在邻居家吃了六顿饭,不去都不行,盛情难却啊。
还有几个热心的婶子听说他还是单身,居然张罗着要给他介绍对象,让他哭笑不得。
这两天早上,他都是被从窗纸透进来的阳光,还有邻居家的鸡鸣狗叫声,以及洗衣服的拍打声吵醒的。
不过他一点也不觉得烦,和终年不见天日的天牢相比,他更喜欢这种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生活,让他觉得轻松自在。
路过熟食摊,他买了只烧鸡,又要了半斤熟牛肉,最后拎了一壶酒。
回到家,他也没急着进去,而是敲开了邻居家的门。
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婶子,云天河笑嘻嘻地喊道:“李婶儿,李叔在家吗?”
李婶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又来蹭饭了,一把把他拉进去,嘴上却还嗔怪着:
“家里不做饭来吃就是了,老带什么东西,顿顿烧鸡熟肉,还有酒,日子可不是你这样过的,金山银山也经不住你这么造!”
云天河也不反驳,笑着听着,晚辈的姿态做得很足。
酒足饭饱,他心满意足地走出邻居家,左转回到自家小院,直接躺到院子里老枣树下的躺椅上,初春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枝丫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