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二十多天后,杜薛涛终于‘睡上’了媳妇,钱翠凤也终于成了他的媳妇!
名副其实的了!
但钱翠凤很火大,那家伙一点都不知道收敛,气的她很想拿块砖头敲破他的头!
才开荤的大小伙子,血气方刚的,即使从井下干了一天的活计,上来累的跟狗一样,洗过澡后半夜两三点钟到家了,依旧是生龙活虎的。
这件事的直接后果是杜薛涛爽的不得了,但是钱翠凤可就惨了,惨的还不仅是身体的疲惫,更惨的是婆婆杜张氏每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着她。
因为钱翠凤最近每天都没能按时起来做饭!
直接后果就是杜张氏忍耐了一周后跟俩人说:你们俩自己吃吧!
距离结完婚还不到一个月,差了三四天!
杜薛涛没所谓,他不知道分开吃与合着吃的区别;钱翠凤觉得还能行,可以接受,至少不用做那么多的人的饭了,而且不用吃饭的时候看着一群人的脸色,也更不用担心做的饭不够吃了被骂。
但是,实际操作下来后,钱翠凤肠子几乎要悔青了:俩人要交‘孝敬’—每月五块钱!
另外,分给他们俩三个碗,两双筷子,盆子和锅是公用的,除了孝敬之外,在杜薛涛没开支之前,柴、油盐酱醋先用家里的,但是按天算钱;粮食的话,先给俩人分了五斤白薯面、三斤棒子渣、一斤小米,在购粮本下月能买粮食之前,不够了可以再拿,也要算钱。
最可怕的是,钱翠凤发现自己没有购粮资格,只有杜薛涛一个人的粮食能买!
杜张氏告诉钱翠凤,做饭的话,早饭和晚饭在大家做好之后才能用锅灶、午饭要在大家做饭之前做好。
后面这个时间的安排钱翠凤能接受,杜薛涛上两点半,一点之前就要走的。
不管俩人如何想、是否能理解和接受,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也开始实施了。
从四月中旬到四月底,杜薛涛和钱翠凤的粮食没够吃,从杜张氏那里记账拿了一些,加上柴火、油盐酱醋、他们欠了大家庭那边不少钱了;钱翠凤不知道第一个月他们俩如何过,因为她不知道丈夫杜薛涛每个月能拿回家多少钱。
如今,钱翠凤自觉比之前轻松了很多,她只需要给杜薛涛做两顿饭,洗衣服也只需要洗两个人的,晚上她都是吃剩饭,省得跟杜薛荣和杜薛兰挤着用厨房。
杜薛莉和杜薛江开始对这个陌生的嫂子很感兴趣,后来看到这个二嫂子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就慢慢的不往前靠了,钱翠凤也乐得自在。
杜薛涛每天上午还是要把水缸挑满的,不然杜张氏就会骂他;钱翠凤也尽量在井台那边洗衣服,不然杜薛涛挑水回家、她洗完衣服也要往院外倒水,还费事;反正现在天气越来越好了,也不觉得冷,而且家里的碱也可以用,反正都是跟她收钱。
杜薛涛休礼拜的时候,陪着钱翠凤去夏家庄钱翠云家转了一圈,钱翠凤知道杜薛涛一分钱都没有,她自己花了私房钱给三个外甥和外甥女买的吃食、还买了两块布给他们做衣服,不过中午没在那里吃饭,二姐也是跟婆婆一起过日子的,比较紧巴不说,杂事还多。
再说了,二姐又也怀孕了,大着肚子,还要帮忙姐夫做豆腐,一刻不得闲。
钱翠凤和杜薛涛中午到家的时候,杜薛兰和杜薛荣做完饭了,一家子正在吃。
于是钱翠凤开始去小厨房开始给俩人做疙瘩汤,她比较喜欢吃白薯面和棒子面两掺后扒拉疙瘩,硬硬的有弹性有嚼劲。
钱翠凤和杜薛涛俩人每人一碗半的疙瘩汤都喝完了、刷了碗,那边一大家子才收拾桌子,钱翠凤拍拍心口,庆幸俩人吃的比较快。
就这么着凑合着过到了五月,天气暖和多了,钱翠凤给杜薛涛拆了棉袄和棉裤,看到破旧的棉花套子,想着这人有娘跟没娘也没啥差别。
杜薛涛套着两件袄、两条裤子上下班,钱翠凤就发了愁,顶多还有一套衣服,没得换了啊,难道这家伙之前脱了棉袄棉裤之后就单衣单裤?
不过钱翠凤没傻傻的再花自己的私房钱给杜薛涛添衣服,而是悄悄的问二小姑子,“薛荣,以前你二哥脱了棉袄只穿一件单衣?”
杜薛荣看一眼嫂子,这家伙日子过的可真滋润,明显的小脸比之前红润了,也更圆乎了。
“他以前穿过大哥剩下的、或者爸旧衣服,坏了的,就当拆了当补丁了。”
杜薛荣在二哥结婚的那天,帮忙收拾柜子,里面应该就有二哥穿过的夹袄吧,但是如今,估计拿不出来了。
“嗯,我知道了。”钱翠凤想着,干脆先把棉袄棉裤的里面缝合起来,当夹袄穿。
等钱翠凤用她不太熟练的手丫子给杜薛涛缝了夹袄夹裤,把脏的两套衣服洗了,等着不穿夹袄的时候再穿单衣,最后再把夹袄放上棉套子,棉袄裤子就又成了。
等柳树叶子长出了长长的叶脉、槐树也开了香甜的花,钱翠凤忽然觉得有点恶心,她以为是最近吃的多、饿的快了,才恶心的。
5月18日的时候,杜薛涛半夜到家了,然后又把媳妇给闹醒,钱翠凤不高兴,耷拉着脸不说话,杜薛涛脱了衣服,躺到钱翠凤的被窝,搂着媳妇想亲近,钱翠凤一巴掌推开他,“一边去,我困死了,你就知道这个,还知道啥?你知道到现在欠你妈多少钱了吗?”
杜薛涛的脸被推开了,有点不高兴,但是没发作。
“明天早上我吃饭了就去开支,你跟我一起去呗?”杜薛涛听小刘他们说过,每次开支前后,他媳妇都很高兴也好说话。
“真的?你明天开支我可以跟你去?”钱翠凤一骨碌坐起来,不困了。
“是啊,要不是不许家属开支,不然你就可以替我去开支的。”
杜薛涛对钱没啥大概念,反正自己以前也是把钱拿回家给他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