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卿禾,你可真是无趣,你同家里夫郎在一起时,也这般无趣吗,男人可不喜欢无趣的女人。”
桑钰立马转换了一副面孔,笑意盈盈打趣着眼前的女子。
刚刚的暧昧仿佛全都是假象,一眨眼灰飞烟灭。
“这是我的家事,就不劳你关心了。”
少女轻抿着唇,再一次拒绝了少年的八卦。
“不开玩笑了,我们聊点正事吧。”
孟卿禾表情认真又严肃。
她从药箱内拿出三瓶药瓶,摆到在桑钰面前。
她依次拿起药,开始介绍。
“这一瓶药是解你身上新增的毒,你可以先喝下。”
桑钰什么也没多问,打开药瓶,十分干脆地将瓶中的药水一饮而尽,目光转向其他两瓶,问道。
“这两瓶我也一起喝了?”
孟卿禾嘴角抽了抽,翻了个白眼:“我都还没向你介绍是什么药呢?是毒药你也喝吗?”
少年毫不在意,慵懒地看着眼前的人,笑了笑。
“无所谓,只要是你给的,我就喝。”
真是个不怕死的家伙!
孟卿禾思索再三,神色有些复杂地说道。
“我并不知道你如今的处境,但是我想应该是我帮你解了身上的毒,才导致有人又重新给你下毒了,所以我大胆猜测……或许你一直处于中毒的状态,才是最安全的,至少能让那个人放松警惕。”
此话一出,桑钰猛地看向少女,脸色沉重,嘴角的笑意荡然无存。
事实确实如孟卿禾说的那般,那个人非常恨他,即使桑钰从来没有看到他的脸,但是从他怨毒的目光中,能感受得出来。
至于为什么那个人不杀死他,桑钰不知道,他想应该和他的身世有关。
很多时候,桑钰都是从那个人只字片语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少年眸光闪了闪,靠在椅背上,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容,神色颓废地看着少女。
“卿禾,我不能把我身上的事情告诉你,相信我,那会给你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但确实和你猜测的一样,即使你帮我把身上的毒全部解开,也没有意义,我还是会再次中毒,这根本是死局,我逃不出去的。”
孟卿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将第二瓶药递给了他。
“我有一个想法或许能帮你,你可以先听一下,觉得有用可以试试。”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瓶药是毒药,不过你放心,是微毒,会使你的脉象紊乱,看起来与之前中剧毒的脉象无异,你身上的余毒我会继续帮你解,但是你需要配合着把这个药喝下去。”
孟卿禾神色凝重地望着他,将药瓶递给他,让他自己决定。
作为一个大夫,最希望的就是病人在自己的诊治下慢慢好转,继而痊愈。
但是,桑钰这个病人,越治,死的越快。
这完全偏离了她的初衷。
孟卿禾昨晚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办法,又连夜赶制了这个药。
桑钰用力握着药瓶,五指泛白,他没想到她能为他思虑至此,心下不由得一阵感动。
他凝视着眼前的少女,眸中微微泛红,内心深处的情感悄然涌动。
“多谢卿禾为我想了这么周全的法子,若是他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少女眉间微蹙,略带忧愁地看着他。
“哎,你早日痊愈,就是对我最好的礼物了,治了你半年,以为你快好了,没想到又中毒了,在你身上,我有种挫败感。”
一个病人迟迟无法痊愈,这真令她难受!
“就是为了卿禾,我也得早点恢复。对了,这瓶药是什么?”
“这瓶是给你防身的,无色无味,中毒之人会长时间昏睡,只有服用解药才会醒来。”
"那解药呢?"
“解药我还没研制出来。”
说话间,孟卿禾又打了个哈欠。
桑钰见少女眼下一团乌黑,神情倦怠,知道眼前的人肯定是为了他,一夜未眠,一大早又给他送药……
“卿禾若是觉得困乏,不如先在我这歇息片刻。”少年眼里显出几分真心和愧疚。
“不用,不用,不用。”少女吓得连声拒绝。
就是再困也不能睡在这里啊,孤男寡女的,指不定让人误会呢。
“怕什么,我是会吃了你不成?”少年一脸坏笑。
“我是怕有人误会。”
“上次不是都和你解释过了,我和那个周娘子并没有什么,况且她前不久刚娶了正夫。”
孟卿禾一脸无语,谁关心这个了,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我是担心我家夫郎会误会。”
“卿禾对你家夫郎真好!”
收拾好药箱,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桑钰眼眸微微有些失落,等到已经看不到女子的身影,才收回目光,脸上的表情也淡了下来。
“还剩最后一个奴隶便宜卖,二两银子,都来看看,二两银子买一个奴隶。”
此时,原先聚集的人群早就散去,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女人闲着无事,在看热闹。
“二两银子买一个废人买了祖宗回家拱着?你这伢人真是黑心,这样的男人送给我,我都不要。”
“是啊,这浑身脏兮兮的,连脸都看不清,也不知道身上有什么病,还敢要二两,真是黑心。”
伢人恼怒地踢了一脚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满脸厌恶,这个男人要是今天卖不出去,就彻底砸在手里了,她真是一粒米都不愿意浪费在他身上。
男人浑身脏污和血迹,被踢了一脚,也毫无动静。
“该不会是死了吧,怎么一动不动的。”
伢人咬咬牙,满脸堆笑地看着摊上零散的几个人说道。
“各位若是诚心要,给个一两银子就成,我这大老远地带过来,这一路上吃的喝的都是从我兜里掏,总得让我回个本呀。”
原本看热闹的女人们见地上男人不动,以为是死了,一个两个都走光了。
伢人见到没人愿意买,顿时把气都散在男人身上,朝着男人肚子又重重地踢了两脚。
“晦气的玩意,没人买你,你也别想我再给你吃饭了,去死吧你,浪费我的粮食。”
女人似乎是不解气一般,又抓着他的头发,重重朝着男人脑子砸去,一拳两拳,似乎是想直接把人打死。
男人终于受不住,闷哼了一声,蜷缩着身体,任由女人下手。
孟卿禾原本只是想冷眼看着,后来发现她实在做不到,只能开口阻拦。
“住手!”
伢人听到声音,终于停下了手,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她眯着眼,悄悄打量着少女。
孟卿禾长长的乌发用一根丝带缠住,身披纯白色斗篷,内着淡蓝色长裙,周身包裹得极为严实,衬得精致的小脸越发出尘清冷。
伢人心中一喜,看这贵气的样子,眼前的女子绝对是个不差钱的主儿。
这下这个奴隶终于可以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