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赵元昭便离开了琳琅阁,前往朝堂处理国事。符梦瑄醒来后,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心中思绪万千。她轻唤了一声:“茉莉。”
茉莉闻声而来,手中端着一杯热茶,轻声道:“贵妃娘娘,您醒了?请用茶。”
符梦瑄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问道:“近来可有什么新消息?太子殿下还好吗?”
茉莉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回道:“太子殿下一切安好,他让奴婢告诉贵妃娘娘,一定要保重自己,不必担心他。”
符梦瑄听了,心中稍感安慰,但随即又想起了太上皇的事情,于是问道:“朝中可还有什么动静?那些大臣们还在为救回太上皇而奔走吗?”
茉莉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她回道:“朝中仍然是以往那些大臣继续上奏请求陛下赎回太上皇,但是陛下仍然是不置可否。王太傅和石统领还呵斥那些朝臣不必再提此事。奴婢听说,已经有部分大臣对陛下心生寒意,私下里对陛下和王太傅、石统领颇为不满。”
符梦瑄听了茉莉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认识了赵元昭这么长时间,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她知道,赵元昭为了维持自己的圣君形象,是不会亲自出面打压那些朝臣的。他只会让自己的势力出面,去镇压那些反对他的声音。
“这便是了。”符梦瑄笑着说道,“赵元昭他要维持自己的圣君形象,便不好亲自开口,只能让他的势力去打压其他的朝臣和势力。”
符梦瑄继续说道:“如今看来,他的统治根基已经逐渐被动摇。那些大臣们对陛下和王太傅、石统领的不满,迟早会爆发出来。太上皇和太子殿下复位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符梦瑄看着茉莉那肿胀的脸颊,心中涌起一股愧疚与心疼。她轻声道:“你的脸颊还没好吗?都怪我,害的你跟着我受那皇后的欺负。”
茉莉闻言,赶忙摇了摇头,回道:“不,主子。您是奴婢见过最关心底下人的主子。这伤再过几日就好了,不碍事的。倒是娘娘您的膝盖伤也很重,需要好好休养。”
符梦瑄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茉莉道:“你快去太医署拿点消肿的药膏,给你脸上敷一敷。太医署的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不给你的。你的伤好的更快些,我也能安心些。”
茉莉应了一声,正欲转身离去。符梦瑄又叫住了她,道:“等等,顺便偷偷拿点凉药回来。再拿点让伤痕更加肿胀的药回来。”
茉莉闻言,脸色一变。她急道:“那凉药可是避免有孕的药,药性极大。对娘娘以后的身体损伤极大,恐怕以后受孕都不易了。娘娘真的想好了吗?”
符梦瑄看着茉莉那担忧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坚定地回道:“我不想要怀上赵元昭的孩子。我现在只能这么做了。至于身体,等到了太子复位以后,我再慢慢调理回来。这药也不是绝育的药,你放心吧。”
茉莉看着符梦瑄那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动她。只好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茉莉拿着药物匆匆回到琳琅阁,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和不安。符梦瑄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迎了上去。
“怎么样?没人发现吧?”符梦瑄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茉莉轻轻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药瓶递给符梦瑄,道:“娘娘放心,奴婢小心行事,没人发现。”
符梦瑄闻言,松了一口气。她接过药瓶,目光落在那些药物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药炉,开始煎起凉药来。
那凉药的气味刺鼻,符梦瑄却毫不犹豫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她的眉头紧锁,脸色苍白,显然这药对她来说并不轻松。茉莉在一旁站着,看着符梦瑄痛苦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千。
待符梦瑄喝完凉药,她示意茉莉将剩下的凉药藏好。茉莉小心翼翼地接过药瓶,转身去放置。然而,当她回来时,却看到符梦瑄正拿着那肿胀药,准备往自己的膝盖上涂抹。
“娘娘!”茉莉惊呼出声,连忙上前阻止,“您这是做什么?这药会让您的伤痕更加肿胀的!”
符梦瑄看着茉莉,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轻声道:“我不想再给赵元昭侍寝了。每次给他侍寝,我对太子殿下的愧疚就多一分。只要我的膝盖没好,他暂时就不会强迫我。能拖到什么时候,就算什么时候吧。”
茉莉闻言,心中一阵酸楚。她看着符梦瑄那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动她。只好叹了口气,道:“娘娘对太子殿下真是情深义重。只是这只能躲得了一时,不能永远用这个办法。看着娘娘为了那皇帝自伤身体,奴婢真的是心疼。”
符梦瑄微微一笑,道:“这或许就是我的宿命吧。”说罢,她再次拿起那肿胀药,忍着疼痛涂抹在了膝盖的伤痕上。她的眉头紧锁,脸色苍白,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那一刻,琳琅阁内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符梦瑄那低沉的吃痛声和药物涂抹时的细微声响。
夜色渐浓,琳琅阁内烛光摇曳。赵元昭踏着月色而来,身后跟着一群捧着药盒和器皿的宫女太监。
他先是让人煎了治疗伤寒和治疗伤痕的外服药,然后亲自端起药碗,走到符梦瑄的床前。他的目光温柔如水,轻声说道:“来,朕喂你喝药。”
符梦瑄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那碗药汤,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她顺从地张开嘴,任由赵元昭将药喂入她的口中。药汤苦涩,但她的表情却始终平静如水。
喝完了药,赵元昭示意宫女将外敷药拿上来。他准备亲自为符梦瑄敷药。当他准备掀起符梦瑄的下裙时,符梦瑄突然急了,连忙伸手阻止道:“陛下,还是臣妾自己来吧。”
然而,赵元昭却坚持要亲自为她敷药。他轻轻地掀起了符梦瑄的下裙,露出了她膝盖上的伤痕。然而,当他看到那肿胀得更厉害的膝盖时,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赵元昭厉声问道,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悦。
符梦瑄心中一惊,生怕他看出了什么端倪。她连忙解释道:“是臣妾不小心,今天又摔了。”
赵元昭闻言,眉头紧锁。他小心翼翼地为符梦瑄敷上了药,然后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柔发,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一定是侍奉你的人不尽心。”
说罢,他又转头向琳琅阁中的下人呵斥道:“若是往后贵妃还摔着磕着了,朕一定治你们所有人的罪!通通都拉下去杖毙!”
符梦瑄闻言,心中一紧。她连忙说道:“陛下,不关她们的事。是臣妾自己不小心。”
赵元昭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说道:“朕知道你体恤下人,可是你也不能一直这么好脾气。她们若是伺候不周,就该受到惩罚。”
说罢,他挥了挥手,让下人都退了下去。然后,他静静地抱着符梦瑄,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梦瑄,”赵元昭轻声说道,“朕好不容易才坐上这个皇位,封你为贵妃。你一定得爱惜自己。”
符梦瑄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她的计划又失败了。这膝盖好了之后,侍寝又是不可避免的了。然而,她也只能装作顺从的样子。
她想起了赵元崇的话:“只有忍耐和伪装,才有未来。”于是,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回应着赵元昭。
赵元昭满意地亲吻了她一下,然后抱着她入睡。琳琅阁内,烛光逐渐熄灭,夜色变得更加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