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锁凑到罗汉雄跟前,俯耳说道:“要不,跟他们干。”
小伙子手握一根抬杠的棍子,精神抖擞,做好了战斗准备。
“等一等。”
罗汉雄制止了石锁,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宜动武的。他迅速估量了一下形势,对方有十余名骑兵,个个手持武器,自己这一方,则是老的小,小的小,虽然人数占优,但是战斗力明显不足。若是动手,很可能再增加伤亡。何未原没来,大家在等着自己拿主意,怎么办?
不能莽撞……
他对石锁说道:“不急,你注意保护小龙母子。”
“嗯。”
正在罗汉雄苦思对策的时候,只听那个叫“沈三”的吹鼓手,走上前来,笑嘻嘻地朝着为首的骑马壮汉说道:“这位爷,您这匹马,可真神骏呀。”
“少废话,闪开。”那汉子面带厌恶之色,凶恶地喝道。
沈三并未后退,而是伸出手去抚摸马儿的脑袋。
一只手,抚着了马的鼻子和嘴巴。
“嘻嘻,我最喜欢骏马啦,瞧瞧,这马真棒极啦,蹄大肩耸,毛顺耳尖……”他嘴里胡说八道着,用手把马的口鼻部位,来回不住地抚摸。
那马匹似乎是有些害怕,张口“恢恢”直叫。向后躲。
“你奶奶的,”骑马壮汉怒了,举起马刀,朝着沈三的脑袋挥落,他居高临下,声势甚足,这一刀,似乎就要劈了沈三的脑袋。
旁边的人大惊,有人惊叫出来。
眼看着就是一场血光之灾。
就在这时候,忽然那匹马“咕咚”卧倒在地上。
马头甚至都软下来,四蹄瘫倒,身子向旁边急倾。
马背上坐着的壮汉,骤然间失去平衡。
骑兵有两怕,一怕坠蹬,二怕马匹失去平衡,因为两只脚都踩在马蹬里面,受到束缚,远不如常人灵活,若是马儿出了事,骑兵短时间内几乎相当于瘸子。
“啊,”壮汉惊叫一声,身子随着马匹歪倒。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沈三飞起一脚,猛踢在壮汉手腕上,那口马刀,“嗖”就被踢飞了。
沈三一脚踢出,动作不停,身子往前一扑,两臂一伸抓住壮汉的脖子,喝道:“都他奶奶的别动。”
刹那间,把壮汉给俘虏了。
其余众匪大惊,有的乱叫,有的纵马往上冲。
石锁大喝一声,“谁敢动,我砸碎他的天灵盖。”
他飞步上前,一手举着棒子,另一只手像老虎钳子似的伸出去,揪住了壮汉的头发,用力晃了两晃,壮汉的脑袋像拨浪鼓似的急速晃动,疼得嘴里“啊啊”叫唤。
众匪都呆住了。
沈三沉声喝道:“后退,向后退,你命令他们向后退。”
壮汉被石锁弄得头痛欲裂,声嘶力竭地喊道:“后退——弟兄们向后退……喂,你轻点,轻点,我的脑袋要掉啦——”
“掉不了,”石锁死死揪着他的头发,又晃了两晃。
沈三腾出手来,从怀里摸出一枚药丸,用另一只手捏住壮汉的鼻子,向上一提,迅速把药丸往他的嘴里一送,并顺势捂住他的嘴巴。
石锁见状,揪着壮汉的脑袋,向后一仰,那壮汉“咕噜”一下,便把药丸吞入肚中。
这几下动作,一气呵成,甚是利索,沈三提鼻送药,石锁晃头,配合得甚是巧妙,仿佛练熟了一般。
沈三喝道:“这是断肠腐骨丸,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壮汉不知道“断肠腐骨丸”是何种药物,但是想来必定剧毒无比,听着这个名字,有些毛骨悚然。
“想活。”
“很好,想活不难,带着你的虾兵蟹将,有多远滚多远。”
“可是……你得给我解药。”
“解药,三天后你找米波,我把解药交到他手。”
沈三说着,放开壮汉,从怀里掏出另一只小布袋,弯腰朝着卧倒在地的马匹,在口鼻处扑打几下,一股黄色的烟雾,弥漫开来,马的特点是鼻孔特大,那些黄雾直落马儿鼻腔之内。
片刻间,那马猛打两个响鼻,咴咴一叫,重新站立。
沈三的几下手法,把众人都看得呆了。
刚才他下毒、解毒,手法娴熟至极,象马儿这样体型硕大的动物,远比人类费事,但沈三瞬间令其昏厥,又轻轻易易弄醒,挥手之间,举重若轻,仿佛毫不费力,手段之妙,令人咋舌。
全场的人,盯着这一幕,都有些发愣。
……
壮汉获得自由,一言不发,重新上马,带着一众手下,疾驰而去。
……
罗汉雄走过来,冲着沈三深深一揖。
“沈兄,原来您是世个高人。罗某失敬。”
“不必客气。”
“沈兄,你今天救了大家,我代表钱家和所有亲友,聊表谢意。”
“算不得啥,我就是瞅着西天佛祖这些虾兵蟹将,不顺眼罢了……”
罗汉雄惊道:“他们是西天佛祖的人?”
“当然,西天佛祖善养骑兵,而且个个头戴黄帕子,跟个黄头鹡鸰似的,哈哈……对了,罗小哥,我说什么来着,米波不是好人,你还不信。怎么样,这回瞧见了吧?”
罗汉雄大为惭愧。
又朝着沈三长长一揖。
“罗某实在太笨,笨得要命,沈兄,果然米波不是好人。只是我还不明白,他同西天佛祖有什么牵连?”
“此事其实是个阴谋,罗小哥,米波在棺材中做了手脚,想夹带私货,秘密出城,结果被西天佛祖瞧破了,因此派人拦路劫棺,那米波见势不妙,溜之大吉……罗小哥,这些人其实都不是好人,互相拆台,你争我夺,是免不了的,米波借着钱家丧事,想作一番秘密勾当,结果漏了消息,就是这么回事。”
罗汉雄感觉,自己就是个大笨猪。
若不是沈三,自己一切都蒙在鼓里,跟个傻子也差不多。
……
事情已经明白,棺材,肯定有问题。
它成了别人夹私出城的工具。
米波的阴谋,就那口大红色的棺材上。
罗汉雄命令:立刻检查棺材。
石锁上来,前后左右,仔细察看,这副棺材做得颇为精致,尤其是棺板上的漆水,涂得非常厚,非常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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