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火石和石三针等人,都很惊讶。
盛财主的媳妇,抬到马蹄沟之后,经过大家的诊治,已经大为好转,怎么会“快要咽气”?他询问徒弟,马蹄沟有无遇到敌人袭拢,可有异常情况,徒弟摇头否认,“没有,没有,一切都好,除了几个新来的大夫,还有慕名而来的病号,再无别的异状。”
“过去看看。”
贝火石和石三针等人,快步来到果园。
他们见到了一个名叫“劳干瘦”的大夫。
这人长得可真瘦,一张长脸,皮包骨头,身上的长衫就跟挂在竹竿上似的。浑身上下看上去没有八十斤。风一吹似乎就要飘起来。
“贝大夫,石大夫,久仰,久仰,劳某此来,得遇害各位高手,幸甚之至,久闻各位医术通神,在下仰慕已久。”
一揖到地。
大家见礼之后,便首先去看病人。
那盛财主的媳妇,果然病情恶化,一张脸,泛着浓浓的黑色,人事不省,气息极为微弱。劳干瘦道:“据在下看来,盛夫人之症,是新老毒症累加所致,以前所中之毒,并未全解, 又新中了‘草花毛叶之毒’,此毒是选三种毒草,混合了三种毒虫,晒制而成,药性急迫,若是收治不及时,便易留下后患……”
“草花毛叶之毒!”赵大壶叫道:“原来又是此毒!”
这种毒,大家已经吃了好多苦头了,刚才路遇的那个陈傀儡也是因为此毒受害。谁知道,刚回到马蹄沟,盛财主媳妇又因为它差点丧命。
石三针坐下来,给盛财主媳妇把脉。
片刻之后,他站起身来,向徒弟们伸出右手。
前胡上前一步,把药包打开,拿出针囊,递给师父。石三针接过来,拿起一只银针,刺向病人的穴位。
在场诸人,目不转睛。
石三针的针灸之术,远近闻名,以针石之技配以汤药,乃是家传秘诀,对于医者来说,亲眼观看石三针用针,是件很难得的幸事。
只见石三针动作甚是轻巧,运针刺穴,如蜻蜓点水,手指手腕,柔和至极,针入皮肤,有深有浅,三只银针刺完,流畅之极,令人看了如赏乐舞。
“好,”贝火石和旁边站立的诸人,齐声喝彩。
劳干瘦道:“久闻石大夫‘金针刺穴’之功,天下第一,今日一见,果不虚传,我等望尘莫及。”
石三针刺完了三只银针,这才转身对劳干瘦道:“劳兄,过誉了。我同意您的诊断,盛夫人所中之毒,确是‘草花毛叶’,不瞒你说,我们刚才已经诊治过几例此毒之症,盛夫人的病情,更加严重一些,石某看来,可能是直接催毒入体,因此毒行极快,我扎这三只银针,可起到缓解毒气运行之效。”
“佩服,佩服,”劳干瘦连连点头。
石三针转头对满不懂说道:“满大夫,尊师阳前辈既然对此症有妙术,满兄也必有心得,那么请满兄……”
满不懂却摇摇手,“石大夫,我师父会的,我可差远了,对付这草花毛叶之毒,我的见解,比不上你和贝大夫。在下不是谦虚,实情如此。”
贝火石道:“石兄,你不必客气了,病不等人,谁知道阳老前辈什么时候能到?咱们先用药为上策,你就开方子吧。”
“也好。”
石三针坐下来写药方。
贝火石转身走出来。
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倒背着手,在屋外沉吟了片刻,然后命人将石锁和罗汉雄两个人,给找到跟前。
石锁和罗汉雄对于医道一窍不通,在大夫们围着病人诊病的时候,自然不会前去参与。他俩退在人后,悄悄说些别的事,听到贝火石召唤,赶紧过来。
“石锁,你们俩身体怎么样?”
“没问题,”石锁拍拍胸脯,“中的那点毒,早就解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贝火石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想让你们俩,负责药王大会的保卫。”
“行,”
“石锁,汉雄,你们也看见了,我和石三针这些人,要说医道,那不必谦虚,人人有两把刷子,可是说到和敌人争斗,就都是外行。今年这场药王大会,危机四伏,希望你们倾力相助。”
石锁又一拍胸脯,“没说的,冲冲杀杀的事,交给我,动心眼的事,让汉雄来干。”
贝火石把目光瞅向罗汉雄。
罗汉雄毫不犹豫,正色说道:“贝大夫,药王大会,这是造福于民的好事,医家们研讨医术,为的是治病救人,仁义之为,我们必当倾心全力,以襄正举,如果人手不够,咱们可以回丘城搬兵。”
“那太好了,”贝火石喜道:“如此我就放心了。我代表参加药王大会的大夫们,谢谢你们。”
……
罗汉雄和石锁,把盛财主拉在一旁。
“盛老兄,借一步说话。”
盛财主愁眉不展,不住地唉声叹气。罗汉雄瞅着他这副样子,心说这位财主怎么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看起来这是怕老婆的症候。
“盛老兄,尊夫人的病,怎么会突然加重了?”
“我哪知道啊。”盛财主脸色愁苦,摊了摊手,絮絮叨叨地说:“本来,她的病经过贝大夫诊治之后,已经大为好转,能够下地走动,还到门外晒了会太阳……”
“你一直都跟在夫人身边吗?”
“嗯……那也倒是没有,她这个人,脾气糟糕得很,说话臭死人,到果园遛了一圈,回来就严重了,倒在床上又昏睡过去……”
石锁瞪着眼睛,呵斥他,“你怎么连媳妇儿都看不住?”
“老弟,如果你摊上这么个媳妇,也未必比我强一些。”
“我才不会娶这样的。”
罗汉雄制止了石锁。
他对盛财主说道:“老兄,据石大夫诊断,尊夫人病情加重,是第二次又中了毒,而且是催毒入体, 也就是说,她遇到了坏人。”
“啊?那……”
盛财主目瞪口呆。
忽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她回来之后,对我说,在果园外面,遇到了一辆淘粪的粪车,气味实在难闻,她还骂了那个淘粪工几句,她这个人,就是这脾气,其实人家淘粪工又没惹着她……”
石锁问道:“淘粪车,自然是难闻的,难道你媳妇听了粪味儿,就重新中了毒?”
“我哪知道啊,回来之后,还骂了那个淘粪工几句,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唉唉,也怪我,没有把她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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